来到新手村 (2-1)

神经接驳率达到99%的瞬间，熵影听见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不是来自现实世界的机械故障，而是从意识深处涌出来的——像是有无数精密齿轮正在咬合，将他的感知一点点剥离肉身，重新缝合进另一个维度。当他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甜腻的花香，与出租屋的霉味形成尖锐的割裂。

眼前是一片人工修剪得过分整齐的草坪，远处的尖顶城堡在淡紫色天幕下泛着塑料光泽。穿同款亚麻长袍的“玩家”们像设定好路径的NPC，机械地走向城堡大门，长袍下摆扫过草叶时，连草茎弯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意识边界”新手村——晨曦镇。】

淡蓝色的半透明面板突兀地悬浮在熵影眼前，字体圆润得像儿童绘本。他试着用意念触碰面板边缘，指尖传来轻微的电流感，面板随即弹出任务列表：

【初始试炼：信仰之选】

【任务目标：前往晨曦大教堂，选择你的信仰阵营（秩序/混沌）】

【任务提示：请在15分钟内完成，超时将视为放弃体验资格】

熵影的目光在“放弃体验资格”几个字上顿了顿。他不动声色地退到草坪边缘的梧桐树下，假装整理长袍，余光却在快速扫描全场。

穿亚麻长袍的玩家大约有三十人，其中七个人的脖颈右侧，有一个淡绿色的光点在缓慢闪烁——和他在暗网视频里看到的实验体舱体编号位置一致。更诡异的是，当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皱眉嘟囔“这任务太弱智了”时，他头顶突然浮现一行半透明的绿色数据：

【情绪波动：抗拒】

【监测值：78】

男人似乎没看见这行字，转身想往反方向走，刚迈出三步，脚下就冒出一圈白色光环。他惊恐地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硬生生转向城堡的方向。那行“情绪波动”的数据跳成了【89】，光点闪烁的频率也加快了。

熵影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右侧，皮肤光滑一片，没有光点。是因为他用的是伪造身份？还是父亲留下的那枚芯片碎片（他一直贴身戴着）起了屏蔽作用？

“快点走啊，超时就完了！” 一个扎马尾的女孩推了他一把，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焦虑。她的脖颈右侧，光点正亮得刺眼。

熵影跟着人群往前走，指尖在长袍口袋里摩挲着那枚铜制蝴蝶吊坠。吊坠的翅膀内侧，除了坐标，还有一行更小的刻字：“数据会说谎，直觉不会。”

晨曦大教堂的尖顶直插紫黑色的云层，彩色玻璃窗上画着奇怪的符号——不是任何已知的宗教图腾，更像是某种编程语言的流程图。门口站着两个穿银色盔甲的NPC，盔甲缝隙里渗出淡绿色的光，和玩家脖颈上的光点同色。

“选择秩序，将获得稳定的成长路径；选择混沌，将面临未知的挑战与机遇。” 左边的NPC机械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

玩家们排着队上前触碰对应的石碑，触碰“秩序”石碑的人，脖颈上的光点会暗下去一些；触碰“混沌”石碑的人，光点则会亮得更明显。

熵影排在队伍末尾，视线扫过教堂内部。穹顶中央挂着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灯光折射在地面上，形成无数跳动的光斑——他突然意识到，那些光斑的轨迹，和父亲草稿纸上画的意识波动图一模一样。

轮到他时，熵影没有立刻触碰石碑。他盯着左边的NPC，突然开口：“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NPC的动作顿了0.5秒，盔甲下的绿光闪烁了一下：“玩家请遵守任务规则。”

“规则是谁定的？” 熵影往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是‘源启’吗？”

NPC的头部微微转动，发出齿轮卡壳的“咔哒”声。就在这时，熵影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一行红色代码，快得像错觉：

【警告：特殊观测体触发异常对话】

他心脏猛地一缩——果然，他的身份早就被系统标记了。

双宿主悖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