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吟梦》雪夜重逢·宫宴惊鸿 (2-1)

【一年前】

国师府的红梅开了第三度时，沈梦秋在宫宴上再次见到了江九吟。早便知他凯旋而归，隐藏了行踪，却是第一时间找了白汐云，沈梦秋端起桌上的茶摇了摇头，便喝了一口。

“ 齐国玄大将军到～白二小姐到～”太监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他穿着玄色织金蟒袍踏入大殿，腰间悬着那枚她再熟悉不过的银杏玉坠。三年边疆征战让他轮廓更加锋利，唯有看向身侧粉衣女子时，眼中才会泛起她记忆中的温柔。

"江将军与白二小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礼部尚书笑着举杯，"听说二位好事将近？"

白汐芸羞怯地低头，露出颈间挂着的那枚玉佩——沈梦秋瞳孔骤缩。那是她当年亲手雕刻的"秋"字玉佩，本该随江九吟远行的那日一起消失的。

"多亏芸儿当年雪中相救。"江九吟执起白汐芸的手，声音温柔得刺耳，"江某此生定不负她。"

银筷在沈梦秋指间断成两截。殿内骤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素来冷淡的国师身上。

"国师大人?"皇帝关切地望来。

"臣失仪。"沈梦秋松开手，碎筷上的木刺扎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是想起...故人。"

她抬头直视江九吟的眼睛，对方却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目光很快回到白汐芸身上。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将沈梦秋这三年的牵挂捅得千疮百孔。

腊月二十的宫宴比往年更冷些。沈梦秋站在廊下看宫人们往梅枝上挂琉璃灯，呼出的白气很快凝结成霜。三年来第一次，她摘下了终日不离身的银制面具——这是国师身份的象征，也是遮挡左脸箭疤的屏障。

"大人，该入席了。"小侍女捧着狐裘轻声道。

沈梦秋摇头，指尖拂过廊柱上斑驳的剑痕。这是三年前先帝遇刺时，她为江九吟挡下的那一剑留下的。当时少年将军震惊的眼神她还记得，可惜他终究认错了人。

大殿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沈梦秋转身时，绯色官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隔着纷扬的雪絮，她看见玄甲未卸的江九吟大步走来，腰间银杏玉坠在宫灯下泛着熟悉的光泽。

"江将军凯旋——"

唱喏声中，沈梦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当年瘦骨嶙峋的少年已经长成挺拔如松的男人，唯有那双星子般的眼睛依旧明亮。他身侧跟着穿粉霞锦袄的白汐芸，发间金步摇随着娇笑叮咚作响。

"九吟哥哥，芸儿手冷..."白汐芸将柔荑塞进江九吟掌心。

沈梦秋看着男人自然地用双手包裹住那葱白手指呵气，就像...就像多年前那个雪夜，他对她做的那样。

"国师大人？"礼部侍郎的呼唤惊醒了她，"陛下请您入席。"

酒过三巡时，白汐芸突然起身举杯："芸儿借花献佛，敬姐姐一杯。"她颈间玉佩随着动作晃荡，"听说姐姐当年也救过九吟哥哥？真是巧呢..."

琉璃盏在沈梦秋手中裂开一道细纹。满座哗然中，江九吟皱眉按住白汐芸的手："芸儿，你醉了。"

"我没醉！"白汐芸眼眶瞬间红了，"三年前“姐姐戴着面具来军营找你，第二天你就高烧不退..."她突然掀开江九吟的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疤痕，"这伤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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