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爆了个灯花,烛泪滚落,在描金案几上凝成血珠般的红。
沈梦秋站在国师府的回廊下,望着满府张灯结彩的红绸。今日是江九吟与白汐芸的大婚之日,而她作为国师,不得不来贺喜。
指尖掐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三日前,她在刑部大牢受尽酷刑,后背的旧伤被盐水浸透,至今未愈。可江九吟连问都没问一句,只是冷冷丢下一句——
“国师若还有半分廉耻,就不该出现在芸儿面前。”
【刚刚】
她低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
辛辣的液体灼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口的寒意。
忽然,喧闹的喜乐声戛然而止。
沈梦秋抬眸,只见正厅内一片混乱。白汐芸倒在江九吟怀中,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而地上摔碎的合卺酒盏里,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酒里有毒!”有人惊叫。
江九吟猛地抬头,目光如刀,直直刺向沈梦秋。
“是你?”
她一怔,尚未开口,白汐芸便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夫君……别怪姐姐……她只是……太恨我了……”
话未说完,她便昏死过去。
江九吟抱起白汐芸,经过沈梦秋身边时,脚步一顿。
“沈梦秋。”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若芸儿有事,我要你偿命。”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许久,她才缓缓抬手,擦去唇角溢出的血丝。
——那杯毒酒,她方才也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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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里】
水牢里的铁链叮当作响。沈梦秋被吊在刑架上,腕间缚着专克术法的陨铁镣铐。盐水浸透了她后背的旧伤——那是三年前为救九吟挡下的烙铁,如今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姐姐何必硬撑?"白汐芸提着裙摆蹲下来,指尖沾了沾她锁骨处的血痕,"只要你承认勾结北狄,夫君或许能给你个痛快。"
沈梦秋吐出口中血沫,忽然笑了:"你叫他夫君?"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杜大人知道自己的私生女这么称呼仇敌吗?"
白汐芸脸色骤变,金簪猛地扎进她伤口:"你以为江九吟真会信你?他亲眼看见你在茶里下毒!"簪子又深入三分,"就像当年亲眼看见你烧毁萧府一样..."
沈梦秋浑身剧震。原来三年前萧家那场大火,竟也是庶妹的手笔。她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深深勒进腕骨:"九吟!你听见了吗?萧家灭门真凶是..."
"啪!"
白汐芸反手一记耳光打断她的话。沈梦秋偏过头,看见阴影处露出一角玄色衣袍——江九吟果然在暗处听着。鲜血顺着她开裂的唇角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血洼。
"省省吧。"白汐芸凑到她耳边低语,声音甜得像蜜,"你以为他为什么特意用萧家剑法行刑?"她抚过沈梦秋腿上深可见骨的剑伤,"他说...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高烧中的沈梦秋梦见十四岁的自己。那时她还叫白汐秋,正踮脚给少年九吟后背的鞭伤涂药。少年突然转身抓住她手腕:"阿秋,若我将来..."梦突然碎裂成无数片段。她看见及笄礼上庶妹打翻的胭脂染红她新裁的裙子;看见父亲将本该传给嫡女的《白氏心法》塞给白汐芸;最后定格在江九吟大婚那日,他握着庶妹的手切开喜糕,刀锋折射的冷光晃花了她的眼。
"师父..."她在昏迷中无意识呢喃,腕间沉寂多日的玉镯突然泛起微光。
【千里之外的摘星楼上】
沈寂尘手中茶盏毫无征兆地炸裂。他望向国师府方向,常年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波动:"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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