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神秘数字与幻影 (4-1)

镇静剂的药效像潮水般退去。沈砚秋睁开眼，首先注意到的是手腕上的约束带——粗糙的布料紧紧勒着他的腕骨，将他的双手固定在病床两侧。

窗外是深沉的夜色，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发出的微弱光芒。沈砚秋试着动了动手指，关节因长时间的束缚而僵硬疼痛。

"你醒了。"

沈珞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苍老而疲惫。沈砚秋注意到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妈..."他的喉咙干涩得像塞了一把沙子，"放开我...我不会再闹了。"

沈珞没有动，只是深深地望着他："张医生说你需要电休克治疗。他们...他们明天早上就会安排。"

沈砚秋的呼吸一滞。电休克治疗——那种会让人失去记忆的东西。他们会抹去林兮，抹去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就像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

"不。"他挣扎起来，约束带深深勒进皮肉，"妈，求你了，不要让他们那么做！"

"你以为我想吗？"沈珞突然站起来，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痛苦，"看着自己儿子被电击？但医生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你已经...你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那不是幻觉！"沈砚秋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林兮真的在某个地方等我。妈，你还记得那条蓝围巾吗？它湿了，有海水的味道！如果是幻觉，围巾怎么会湿？"

沈珞的表情动摇了一瞬。她转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那条蓝围巾——现在已经干了，但摸上去仍然有些发硬，那是海水蒸发后留下的盐分。

"我检查过监控。"她慢慢地说，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没有人进过你的病房，你也没有打翻任何液体。但是..."

"但是什么？"

"护士说你一直在喊数字和找线索。"沈珞皱眉，"什么数字？什么线索？"

沈砚秋努力回想梦中的细节。海浪、林兮、她最后说的话...在镇静剂模糊的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不知道...但她想告诉我什么。"他急切地说，"妈，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别让他们给我做那个治疗。至少...至少再给我一天时间。"

沈珞长久地注视着他，眼中的挣扎清晰可见。最终，她叹了口气，伸手解开了约束带。

"我会告诉医生你需要再观察一天。"她低声说，"但你必须保证不再闹事。还有..."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这是你的药，正常剂量的一半。我不想完全违背医嘱。"

沈砚秋活动着酸痛的手腕，接过药瓶。他知道母亲这是在冒险，在医生和她对儿子的信任之间走钢丝。

"谢谢。"他轻声说，将药瓶塞到枕头下——他不会吃这些药，但现在没必要告诉母亲。

沈珞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疲惫似乎一下子压倒了她，她很快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头微微前倾。沈砚秋小心地下了床，将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银色的线。沈砚秋蹲下身，仔细查看之前摔倒的地方——那里曾经有水渍形成的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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