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迷踪 (3-2)

他的目光移到那半枚玉佩上。玉质普通，雕工却精细，与他袖中的残片拼在一起，恰好能组成半朵莲花。季临秋想起燕九霄曾说过，这玉佩名为"同心莲"，是他父亲燕弘的遗物。但为何死者手中会有同样的碎片？燕九霄到底隐瞒了什么？

正思索间，燕九霄的衣物中又滑出两样东西：一块刻着"燕"字的玄铁令牌，和一张边关军事布防图。季临秋展开布防图，心头一震——这是西北三镇的驻防详情，连各营兵力都有标注，属于朝廷机密。

燕九霄为何会有这个？他接近自己，真的是为了查案，还是另有所图？

季临秋将玉佩、令牌和布防图放在一起，陷入深深的矛盾。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将燕九霄交给都察院，但心底有个声音在抗拒这个决定。他想起洛州破庙里燕九霄为他挡下的那支箭，想起高烧中那只为他拭汗的手...

"季...大人..."

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燕九霄醒了，正艰难地试图撑起身子。季临秋下意识去扶，却在碰到他手臂的瞬间犹豫了。

燕九霄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目光扫过床边的物品，顿时明白了什么。他苦笑一声，因牵动伤口而咳嗽起来："现在...你该怀疑我了。"

季临秋沉默片刻，拿起那半枚玉佩："陈大人、郑大人手中都有同样的碎片。你曾说这是你父亲的遗物，为何会在他们手上？"

燕九霄闭了闭眼，声音虚弱："因为...他们也曾经拥有过。"

"什么意思？"

"同心莲本是一对四枚，属于四位结拜兄弟。"燕九霄艰难地解释，"我父亲，杜文瀚，徐有贞，还有...先帝时期的兵部尚书赵怀安。"

季临秋倒吸一口冷气。赵怀安是先帝心腹，十年前因谋逆罪被满门抄斩。若他与杜文瀚、徐有贞是结拜兄弟，那么这案子牵扯的就不只是贪污军粮那么简单了。

"那布防图呢？"季临秋追问，"你从何处得来？"

燕九霄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伤势发作："红绡...从杜府...带出来的..."

季临秋将信将疑："你冒险潜入杜府，就为了一张布防图？"

"不全是..."燕九霄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而跌回床上，"我发现...杜文瀚与北狄...有密约...三日后...开关献城..."

季临秋如遭雷击。若此言属实，那就不只是贪污案，而是叛国大罪！

"证据呢？"

燕九霄指向自己的衣襟内袋："暗格...有密信..."

季临秋从他染血的内袋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件，信封上赫然盖着北狄王庭的狼头印。他正要拆开，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大人可在？"是阿成的声音，异常焦急。

季临秋迅速将信件、玉佩和布防图藏入袖中，示意燕九霄保持安静，然后走出密室，反手关好暗门。

"何事如此慌张？"他拉开书房门，强作镇定。

阿成满头大汗："大人，都察院来人，说奉旨搜查府邸！徐尚书亲自带队，已经到前院了！"

季临秋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所为何事？"

"说是有密报...大人私通江湖逆党..."阿成声音发颤，"大人快想办法，他们来者不善啊！"

季临秋整了整衣冠："无妨，我去见他们。你去备茶。"

支走阿成后，季临秋迅速返回密室。燕九霄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如纸。

"徐有贞来了？"他声音嘶哑。

季临秋点头："你还能走吗？"

燕九霄苦笑："怕是...走不了了。"

前院传来嘈杂的人声，时间紧迫。季临秋一咬牙，扶起燕九霄："我带你从后门走。"

"不行..."燕九霄推开他，"会连累你...给我...争取半刻钟...我自己...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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