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来,季临秋闭门不出,表面上是配合都察院调查,实则暗中整理线索。燕九霄留下的布防图和那半枚玉佩就藏在书案暗格中,他每天都要取出研究数次。
玉佩背面的"燕"字细小却清晰,笔划如刀刻般凌厉。季临秋摩挲着那个字,思绪飘向那个神秘的男人。燕九霄——或者说燕云——现在身在何处?伤势如何?那封北狄密信又揭示了什么?
窗外雨声淅沥,已是第三日黄昏。子时将至,季临秋决定提前前往醉仙楼。他刚披上外袍,阿成匆匆进来:"大人,徐尚书派人来,说圣上明日早朝要亲自问您的话。"
季临秋心头一紧。皇帝亲自问话,绝非好事。他不动声色地点头:"知道了。我今夜要出去一趟,任何人来都说我睡了。"
阿成欲言又止:"大人...都察院的人还在府外守着..."
"走后门。"
夜色如墨,雨丝绵密。季临秋撑着一把青布伞,专挑小巷行走。转过一个街角时,他突然被人拽进一间废弃的茶铺。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微微的喘息。
季临秋转头,看到燕九霄靠墙而立,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如昔。他换了一身灰色布衣,面具也换成了一副更简单的半面银饰。
"你的伤..."
"无碍。"燕九霄打断他,递过一个油纸包,"杜文瀚与北狄的密约,全在这里。"
季临秋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封信和一本薄册子。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他辨认出信件都是北狄王庭写给杜文瀚的,内容赫然是关于开关献城的具体安排。而那本册子则记录了二十年来杜文瀚与北狄交易军粮的详细账目。
"这些...足以定他叛国之罪了。"季临秋声音发紧,"你从何处得来?"
燕九霄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杜府书房有个暗格,机关设在《论语》匣子下。这些..."他指了指册子,"和我父亲当年留下的账册对得上。"
季临秋想起苏院长交给他们的那本染血账册:"所以二十年前,杜文瀚确实私卖军粮给北狄,而你父亲发现了这一点..."
"不仅发现,还试图揭发。"燕九霄的声音冷得像冰,"结果被反咬一口,成了替罪羊。"
雨声渐大,打在屋顶瓦片上,如鼓点般急促。季临秋注视着燕九霄面具下紧绷的嘴角,忽然明白了什么:"那些死者...他们手中为什么会有燕家的玉佩?"
燕九霄沉默片刻:"因为当年,他们都在场。"
"在场?"
"那夜杜文瀚设宴,庆祝'破获'军粮贪腐案。"燕九霄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席间,他将我父亲的玉佩摔成四块,分给四个主要'功臣',说是...纪念。"
季临秋心头一震。何等残忍的"纪念"!难怪燕九霄对此案如此执着,这不仅是为父伸冤,更是血海深仇。
"现在你明白了?"燕九霄抬眼看他,眼中情绪复杂,"我接近你,最初确实是为了利用刑部侍郎的身份查案。"
季临秋并不意外,却仍感到一丝刺痛:"那现在呢?"
燕九霄突然靠近,近到呼吸可闻:"现在..."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只想护你周全。"
两人相对而立,茶铺外雨声如注。季临秋能闻到燕九霄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雨水的清冽。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搜这边!"有人喝道。
燕九霄瞬间警觉,将季临秋拉到身后:"徐有贞的人。"
季临秋从门缝中看到几个持刀差役正在挨家搜查:"他们在找你?"
"也在找你。"燕九霄冷笑,"徐有贞不会让你明日面圣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燕九霄突然推开后窗:"走。"
两人冒雨穿行在迷宫般的小巷中,身后追兵的火把如影随形。转过一个拐角,燕九霄拉着季临秋翻进一处废弃院落。
"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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