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醉仙楼灯火阑珊,唯有顶层雅间还亮着微光。季临秋披着黑色斗篷,避开巡逻的差役,从后门悄然进入。楼梯转角处,红绡早已等候多时。
"季大人。"她行礼的姿势比往日恭敬许多,"阁主迟到了,这很不寻常。"
季临秋心头一紧:"他去了哪里?"
红绡犹豫片刻:"杜府。"
"什么?"季临秋几乎控制不住音量,"他独自去了杜文瀚的府邸?"
红绡点头,眼中满是忧虑:"阁主说要在杜文瀚回府前搜查他的书房。按计划,他应该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
季临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这个鲁莽的江湖人!杜府守卫森严,堪比王府,就算燕九霄轻功绝世,也难保万全。
"杜府现在什么情况?"
"半刻钟前,府内突然加强戒备,所有侧门都关了。"红绡的声音发颤,"我们的人听到里面有打斗声..."
不等她说完,季临秋已经转身下楼:"我去看看。"
"大人不可!"红绡拦住他,"阁主有令,若他出事,听风阁上下必须全力保护您的安全。"
季临秋冷冷地看着她:"我不是你们听风阁的人,不需要听令。"他推开红绡,"告诉我杜府最近的侧门位置。"
红绡咬了咬唇,终于妥协:"西南角有个供下人出入的小门,平日只有两个守卫。但此刻..."
季临秋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醉仙楼,融入夜色之中。
杜府坐落在城东富贵坊,高墙深院,灯火通明。季临秋绕到西南角,果然发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前站着两个佩刀侍卫。正当他思考如何潜入时,门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侍卫警觉地回头查看,季临秋趁机翻墙而入。墙内是个堆放杂物的院落,两个侍卫已经倒地昏迷。季临秋蹲身检查,发现他们颈侧各插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燕九霄的暗器。
不远处,一道黑影踉踉跄跄地向这边移动。季临秋屏息凝神,待黑影靠近,才认出那是燕九霄。只是此刻的他面具碎裂,衣衫染血,左肩插着一支羽箭,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燕九霄!"季临秋冲上前扶住他。
燕九霄抬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季...大人..."话音未落,人已昏死过去。
季临秋顾不得许多,将燕九霄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地带他离开杜府。所幸夜色已深,路上没有行人。他专挑小巷走,绕了远路才回到自己府邸的后门。
季临秋的府邸不大,仆役也少,此时都已睡下。他悄悄将燕九霄带入书房隔壁的密室——这是他为防不测准备的隐蔽空间,连阿成都不知道。
烛光下,燕九霄的伤势触目惊心。除了肩头的箭伤,他左肋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右腕脱臼,脸上残余的面具碎片深深嵌入皮肉。季临秋深吸一口气,取来清水和伤药,开始为他清理伤口。
当解开燕九霄的衣襟时,一块温润的物件从内袋滑落——是半枚玉佩,与陈大人、郑大人手中发现的如出一辙。季临秋的手顿住了,心头涌起一阵寒意。这玉佩为何会在燕九霄身上?他与这些命案有何关联?
"唔..."燕九霄在昏迷中呻吟一声,眉头紧锁。
季临秋将疑惑暂时压下,继续处理伤口。箭伤最为棘手,箭头带有倒刺,必须割开皮肉才能取出。他拿起小刀在烛火上消毒,手却微微发抖。
"忍着点。"他低声说,尽管知道燕九霄听不见。
刀锋划开皮肉的瞬间,燕九霄的身体猛地弹起,又重重落下,额上冷汗涔涔。季临秋迅速取出箭头,撒上金疮药,用干净布条包扎好。然后是肋下的刀伤,清洗、缝合、上药...当所有伤口处理完毕,东方已经泛白。
季临秋精疲力竭地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燕九霄。没有了面具的遮挡,那张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白脆弱。那道从颧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此刻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似乎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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