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寂静的小路上激起尖锐的回响。林晚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用力而带着破音的颤抖,划破了昏黄路灯下的沉闷空气。
那个穿着深蓝色工装服、提着水桶和垃圾袋的身影,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猛地僵住了!他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肩膀的线条瞬间凝固,连带着那顶压得极低的鸭舌帽檐都似乎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身来。
帽檐的阴影依旧覆盖着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线绷得更直,下颌的轮廓因为用力而显得异常锋利。他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向林晚,视线似乎只是落在他脚边那袋沉甸甸的垃圾上,或者,只是虚无地钉在地面某个点。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凝滞感。林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咚咚咚,震耳欲聋,几乎要盖过周围所有的声响。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脚冰凉,呼吸都屏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帽檐下的阴影,仿佛要用目光穿透那层遮挡,看清下面那张脸。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就在林晚的神经绷紧到极限,几乎要再次开口质问时,那个身影动了。
他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错觉。然后,他用一种低沉得近乎嘶哑、带着浓重鼻音和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冷漠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认错人了。”
声音不高,却像裹挟着冰渣,砸在林晚心上。那语调里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任何被认出后的惊慌或恼怒,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厌倦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说完这三个字,他不再有任何停留,仿佛林晚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他提着水桶和垃圾袋,脚步依旧拖沓,肩膀微微塌陷,头垂得更低,径直从僵立着的林晚身边擦身而过。一股混合着汗味、灰尘味和淡淡消毒水气息的味道,随着他的动作飘散过来,陌生而刺鼻。
林晚像一尊石化的雕像,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佝偻着背、步履蹒跚地走向不远处的垃圾集中点。路灯将他拉长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扭曲、变形,像一个被生活压垮的幽灵。
“认错人了……”
那冰冷的、沙哑的三个字,还在林晚耳边回荡。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她刚才因认出那双手而燃起的、近乎疯狂的激动火焰。
是啊……怎么可能呢?林晚,你在做什么梦?
那可是江沉!是曾经站在聚光灯下、被千万人疯狂呼喊名字的顶流!是才华横溢、意气风发的音乐才子!他怎么可能穿着这样一身肮脏的工装,像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苦力,在这昏暗的角落清理垃圾?他的眼神,该是睥睨的、自信的、或是深情的,怎么会是这种……死水般的沉寂和麻木?
一定是自己魔怔了。被唐果那个不靠谱的八卦洗了脑,加上对那个人的过度思念和退圈事件的巨大冲击,才产生了如此离谱的幻觉。那双手?或许只是巧合。世界上相似的手多了去了。是自己太想见到他,把所有的特征都往他身上套罢了。
巨大的失落感和强烈的自我怀疑瞬间淹没了林晚。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为自己的失态和妄想感到难堪。她用力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个荒谬的念头彻底甩出去,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那条令人窒息的小路。
然而,那个佝偻的、疲惫的、拖着沉重垃圾袋的身影,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连同那句冰冷刺骨的“认错人了”,一遍遍在她心头回响。
回到灯火通明的宿舍,唐果正眉飞色舞地跟苏晴分享着刚打听到的校园美食地图,宿舍里充满了新生活的喧闹气息。
“林晚你回来啦!快来看,学姐说三食堂的麻辣香锅绝了!还有后街的……”唐果热情地招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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