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淬着恨意的“滚”,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凿穿了林晚的心脏,留下一个冰冷、空洞、汩汩流血的窟窿。她瘫坐在废弃琴房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那扇隔绝了所有光与热的门板,指尖触摸到的只有刺骨的寒意和簌簌落下的灰尘。
世界在她眼前彻底褪色,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绝望的死寂。脚边,陪伴她多年的小提琴孤零零地躺着,琴弦在昏暗中反射着冰冷无情的光,像是对她所有努力和坚持最残酷的嘲弄。
他不信她了。
他恨她。
他将她视为带来毁灭的灾星,彻底驱逐出了他的世界。
所有的愧疚,所有的担忧,所有试图靠近、试图解释、试图分担的念头,都在那声嘶吼中被碾得粉碎。她连说一句“对不起”的资格,都被剥夺了。那扇曾为她开启过一道缝隙、给予过她微弱希望的门,如今变成了隔绝生死的铜墙铁壁,冰冷地宣告着:永诀。
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每一步都踩在虚无里。宿舍里,唐果已经“睡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林晚没有开灯,摸索着爬上床,拉紧床帘,将自己彻底隔绝在狭小的黑暗空间里。
没有眼泪了。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仿佛连哭泣的能力都吞噬殆尽。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麻木。她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上方模糊的黑暗,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门内那声沉闷的撞击,那破碎的嘶吼,那个充满恨意的“滚”字。每一次回响,都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
他恨她。
他一定以为是她泄露了秘密,是她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亲手将他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否则,那恨意怎会如此刻骨?
巨大的委屈和悲愤像岩浆般在心底翻涌,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她想冲出去,对着那扇门呐喊:不是我!是唐果!是那个你从未在意过的、虚伪的室友!可她喊不出来。她没有证据。在所有人眼中,包括他眼中,她才是那个唯一的、不可饶恕的“背叛者”。
辅导员第二天一早又来了,脸色比昨天更加凝重。舆论持续发酵,学校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个激进的粉丝甚至试图冲击校园保安,要求“交出那个勾引江沉、害他身败名裂的女生”。林晚的名字,虽然学校极力保护尚未正式公布,但在小范围内早已不是秘密。管弦系内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看向林晚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审视和避之不及的疏离。
“林晚同学,”辅导员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严厉,“事态很严重。学校正在考虑……对你进行更严肃的处理,包括可能的……停课,甚至……劝退。你必须配合调查,彻底交代清楚你和那个人的关系!这对你,对学校,都很重要!”
停课?劝退?
这些冰冷的字眼砸下来,林晚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恐惧。她只是麻木地听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追逐音乐的梦想,她努力考上的星海,她以为即将开始的新生……原来如此脆弱,可以被一场无妄之灾轻易摧毁。
“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林晚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我们在那里,只有琴声。没有你们想的任何龌龊事。信不信,由你们。”
她的平静和近乎冷漠的态度,让辅导员眉头紧锁,最终只能无奈地留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被彻底“软禁”在宿舍。除了必要的吃饭(依旧由辅导员“陪同”),她不被允许离开。手机依旧被扣留,她彻底与世隔绝。唐果依旧扮演着“好室友”的角色,嘘寒问暖,言语间却总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和不易察觉的试探。林晚对她视若无睹,仿佛她只是空气。
苏晴的态度则更加微妙。她依旧沉默寡言,专注于自己的学业。但在一次林晚深夜被噩梦惊醒、压抑地啜泣时,苏晴在黑暗中翻了个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清者自清。琴声……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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