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后的御书房,炭火正旺,却驱不散陆宴辞眉宇间的寒意。他刚看完燕国送来的盟约副本,手指在“永结同好”四个字上重重一点,眼神冷得像冰。
“这盟约写得倒是漂亮。”他冷哼一声,将副本扔在案上,“老燕王算盘打得真精,既想保儿子性命,又想借盟约稳住边境。”
夜王坐在一旁,端着茶杯暖手,嘿嘿笑道:“燕国刚经历内乱,元气大伤,哪敢再跟咱们动武?这盟约,他们比咱们更想促成。”
正说着,李公公脚步匆匆地闯进来,手里捧着一封烫金的国书,脸色古怪得像是吞了黄连:“陛下,燕国……燕国又送来了国书。”
“哦?”陆宴辞挑眉,“难不成想反悔?”
李公公把国书递上去,声音发颤:“不是……是……是燕国太子慕容瑾,托使者带来的……说是……说是他的请求。”
陆宴辞拆开国书,目光扫过几行字,脸色骤变。他猛地捏紧信纸,指节泛白,信纸被揉出深深的褶皱。
“啪!”国书被狠狠拍在案上,墨砚都震得跳了跳。
“什么?”陆宴辞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怒,眼神像要吃人,“你说燕国太子要娶锦颜?!”
夜王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凑过去看国书,看完也愣了:“这慕容瑾疯了?刚认祖归宗就想娶咱们大胤的公主?还是……还是锦颜?”
陆锦颜可是陆宴辞的心尖肉,别说远嫁燕国,就是在京城里受点委屈,这位暴君都能掀了对方的府邸。慕容瑾这请求,简直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陆宴辞胸口剧烈起伏,玄色龙袍下的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把燕国使者砍了。他想起那个穿着青布襦裙的少年,想起他看锦颜时那点藏不住的心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好啊,合着这些年的隐忍退让,都是为了觊觎他的女儿?
“陛下息怒!息怒啊!”李公公吓得“扑通”跪下,“使者还在殿外等着回话呢……”
“回话?”陆宴辞冷笑,眼神淬了毒,“告诉那个慕容瑾,做梦!”
他站起身,龙袍扫过案几,带翻了笔墨,黑汁溅了满案,像泼了一地的怒火:“朕的女儿,金枝玉叶,别说他一个刚复位的太子,就是燕国整个江山来换,朕都不换!”
夜王赶紧拉住他:“皇兄,别冲动!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他压低声音,“盟约刚定,若是因为这事闹僵,反倒让燕国抓住把柄……”
陆宴辞甩开他的手,胸口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他可以容忍燕国质子在京中求学,可以默许他跟锦颜走得近,甚至在他身份暴露后,还愿意放他归国——但这绝不代表,他能容忍这个小子觊觎他的掌上明珠!
“从长计议?”他指着案上的国书,声音因愤怒而发颤,“他慕容瑾也配?锦颜才及笄多久?他就敢提婚事?还想让她远嫁燕国那个苦寒之地?我看他是忘了自己当年在大胤,是谁给了他一口饭吃!”
窗外的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雪,像在呼应他的怒火。陆宴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却依旧冰冷如铁。
“告诉燕国使者,”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想娶朕的女儿,除非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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