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林晚,”她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和残留的恐惧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是……是宏远集团……清洁工。”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我……是三个月前王总监被杀案的目击者……也是……也是后来被诬陷为‘夜巡者’的……受害人。”
“证人林晚,”公诉人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引导性,“请向法庭详细陈述,你是如何指认被告人张万钧,就是三个月前在你面前杀害王总监的凶手?”
来了。
林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一丝短暂的清明。她再次抬起头,这一次,目光坚定地、毫不避讳地投向被告席上的张万钧。
“是……是那道疤。”她的声音依旧嘶哑,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法庭里,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市场部……王总监……被杀的时候……我躲在……储物柜里……”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冰冷的雨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储物柜里令人窒息的黑暗和霉味……透过门缝看到的景象……王总监倒下的沉闷声响……然后……那个穿着考究西装、从容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林晚的声音带着一种梦魇般的追述感,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楼下……警笛响了……警车……警灯……蓝的……红的……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
她的目光,如同聚光灯,牢牢锁定在张万钧耳后、靠近后颈发际线的那片皮肤上。那里,在法庭明亮的灯光下,那道长约两寸、边缘微微泛白、形状扭曲如同残月的旧疤痕,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光……很亮……很刺眼……正好……照到他的……后颈……”林晚的呼吸变得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那夜刻骨的恐惧,“就在那里……就在那个位置……”她抬起手,食指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指向张万钧的耳后,“一道疤!月牙形的疤!和……和他耳朵后面……这道疤……一模一样!”
“嗡——!”
旁听席瞬间爆发出无法抑制的骚动!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张万钧耳后那道致命的疤痕上!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地对准了那个位置!闪光灯连成一片刺目的白光!
张万钧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困兽般的凶光!他像是被当众剥光了衣服,脸上肌肉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低吼,挣扎着想扑向证人席!但他身边两名身材魁梧的法警如同铁塔般牢牢钳制住他,冰冷的镣铐限制着他所有的动作。他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用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滔天怨毒和绝望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瞪着林晚,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反对!”张万钧的辩护律师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审判长!这仅仅是证人基于恐惧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主观指认!一道疤痕并不能直接证明我的当事人就是凶手!这……”
“反对无效!”审判长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疤痕的位置、形状特征具有高度指向性和排他性,结合证人作为唯一目击者的特殊身份及其在案发时的具体处境,该指认具有关键证据价值!请证人继续陈述!”
辩护律师颓然坐下。
法庭再次陷入一种紧绷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晚身上。
公诉人继续发问:“证人林晚,关于另一名被告人沈聿修,你指控他长期利用心理治疗对你进行精神操控,诱导你哼唱特定旋律,并策划实施了对你栽赃陷害的全过程。请具体说明。”
林晚的目光,从状若疯狂的张万钧身上移开,缓缓转向旁边那个依旧沉默如山、眼神深不见底的沈聿修。一股混杂着冰冷恨意和巨大荒谬感的寒意再次席卷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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