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修……他在法庭上最后的话……他成功了?他们成功了?用一个“精神病”的标签,把她彻底关进了这个……这个笼子里?把她的证词,她指认的疤痕,她揭露的阴谋……都用“创伤性妄想”和“失忆”抹杀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混合着巨大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想坐起来,想撕掉那张该死的标签!但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仅仅是抬起头的动作,就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她只能无力地跌回那粗糙的枕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房间那扇厚重的、带着小小观察窗的铁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护士,也不是医生。是两张她有些熟悉的面孔。
是那天在审讯室里,最后控制住张万钧、并带她去做笔录的两名便衣。为首的那个,依旧是那个面容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只是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了当初在审讯室发现张万钧罪证时的锐气和沉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凝重,眉宇间锁着深深的沟壑。他身后的年轻便衣,脸色也异常难看,眼神躲闪,不敢与林晚对视。
他们走到床边。中年便衣的目光扫过床头那张刺眼的诊断标签,又落回林晚苍白憔悴、写满惊疑的脸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
“林晚女士,”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沉重,“我们……来告知你案件的后续进展,以及……一些新的发现。”
后续进展?林晚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张万钧,”中年便衣顿了顿,声音更沉,“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包括杀害王总监、李伟等七人,以及……利用职权掩盖罪行、栽赃陷害你的全部事实。证据链完整。他……完了。”他说出“完了”两个字时,没有任何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如同搬开巨石却发现下面是无底深渊的疲惫。
这应该是个好消息。真凶伏法。可是……为什么他们的表情如此沉重?为什么……要特意告诉她这个?
中年便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接下来的话重逾千斤。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透明物证袋。袋子里面,装着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把刀。
一把造型奇特的、带着锯齿状背刃的战术匕首。刀身不长,但刃口在物证袋里依旧反射着幽冷的寒光。刀柄是黑色的工程塑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难以洗净的、深褐色的污渍。
林晚的目光接触到那把刀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她认得这把刀!或者更准确地说,她认得这种刀!在警方内部关于“夜巡者”案件的通报照片上,在那些受害者后颈处狰狞切口的法医鉴定报告的描述里……就是这种特制的锯齿状背刃,造成了那深而整齐、几乎切断颈骨的致命伤!这是“夜巡者”的标志性凶器!
中年便衣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下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重量:
“这把刀……是在张万钧一个极其隐秘的安全屋里找到的。上面……残留着多名受害者的生物信息……包括……最后一位受害者,李伟副总监的血迹和……毛发。”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牢牢锁住林晚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同时……技术部门在刀柄的握持区域……提取到了几枚……极其清晰的……新鲜指纹。”
林晚的心脏在那一刻,彻底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死死地盯着那把躺在透明袋子里的、散发着死亡寒光的凶器!盯着那黑色的刀柄!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巨蟒,瞬间缠绕住她的脖颈,越收越紧!
指纹……谁的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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