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比对……”中年便衣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宣判死刑的法官,“刀柄上提取到的指纹……与你的指纹……完全吻合。”
轰!!!
林晚的世界彻底崩塌了!眼前的一切——惨白的天花板、冰冷的铁门、便衣凝重的脸、还有那把致命的凶刀——都在疯狂地旋转、扭曲、崩塌!耳朵里只剩下血液奔流的巨大轰鸣!
她的指纹?!在“夜巡者”的凶器上?!在李伟被杀的凶器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发现李伟尸体的时候,她只是碰了一下推车!她根本没有碰过尸体!更没有碰过任何凶器!她甚至……她甚至不知道凶器是什么时候、被放在哪里的!
沈聿修的话……如同魔鬼的诅咒,再次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尖啸着响起:
“你确定……那些血案发生的时候……你自己……真的……只是在储物柜里……看着吗?”
那些缺失的半小时!那些被耳机里的旋律反复冲刷、覆盖、扭曲的空白!那些每次治疗醒来后莫名的疲惫和空洞感!还有……手腕上残留的、那不属于手铐的、细微的酸痛感……
难道……难道……?!
一个冰冷彻骨、足以将她灵魂彻底冻结的恐怖真相,如同地狱之门在她面前轰然洞开!
“不……不是我……”林晚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嘶鸣,她拼命摇头,泪水混合着冷汗汹涌而出,“是他……沈聿修……他做的……他……”
“沈聿修死了。”中年便衣打断了她,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残酷。
林晚的嘶喊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圆睁!
“在……在判决生效后的第二天凌晨,”中年便衣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他在看守所的监室里……用磨尖的牙刷柄……刺穿了自己的颈动脉。发现时……已经没救了。”
死了?沈聿修……自杀了?那个永远优雅、永远掌控一切、如同恶魔般的男人……就这样……死了?用一种如此……如此符合他“夜巡者”身份的方式?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无处着力的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林晚。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像。
“他在……遗物里,”中年便衣的目光掠过林晚失魂落魄的脸,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那个印着模糊蓝字的塑料水杯上,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但他很快移开了视线,继续说道,“留了一封信。指名……给你的。”
他再次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东西。不是信封,而是一张折叠得非常整齐、边缘锋利的……A4打印纸。纸张很普通,雪白,没有任何抬头和标记。
中年便衣将那张纸,轻轻地放在了林晚盖着的、粗糙的白色薄被上。纸张落在被子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检查过了,”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有一行字。没有其他信息。”
说完,他和身后的年轻便衣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困惑,有沉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然后,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厚重的铁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落锁的声音清晰而冰冷。
狭小的病房里,再次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只剩下那单调的“嘀……嘀……”声,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被子上那张雪白的、仿佛带着不祥气息的A4纸。
林晚的视线,如同被无形的磁力牵引,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移向那张纸。她的手指颤抖着,如同风中枯叶,好几次才勉强碰到那冰凉的纸页边缘。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张折叠的纸打开。
雪白的纸面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行字。
打印的。标准的宋体。黑色的墨迹,在惨白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冰冷,如同刻在墓碑上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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