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发烧与收藏危机 (2-1)

雨水顺着祁乐的发梢滴在星光公寓307室的门前。他第三次核对手中的《虚空歌姬》设定集——扉页上的地址清晰可辨，可眼前的门牌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3单元307...没错啊。"

他刚抬起手，门内突然传来"砰"的闷响，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夜鸦老师？"祁乐拍打门板，"您没事吧？"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更多物品倒塌的声响。

祁乐试探性拧了下门把手——门没锁。

扑面而来的气味像是泡面、颜料和电子设备散热的混合体。玄关处，《苍穹之壁》的角色立牌被他踩出一道裂痕，而客厅的景象让祁乐倒吸一口凉气。

三台显示器同时播放着不同动画，茶几上堆满泡面碗，墙角散落着缝纫工具。季临正跪在一地碎玻璃前，手忙脚乱地用毛巾盖住某种液体。他戴着银白色假发，脸上贴着卡通退热贴，睡衣印着"生人勿近"字样。

"别过来！"季临抬头吼道，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祁乐的目光却被整面墙吸引——那里陈列着《虚空歌姬》全系列周边，从初回限定蓝光到绝版手办，按作品时间线精确排列。而在正中央，赫然贴着一张"快乐狗勾"的频道年度纪念海报。

"那是...我的..."

季临猛地跳起来挡住墙面，却碰倒了身后的展示柜。十几个《妖刀绮谭》Q版小人滚落在地，其中一个径直滑到祁乐脚边——正是他上周直播时用的同款。

"出去！"季临的耳朵红得滴血，"谁让你擅自——"

"您发烧了。"祁乐突然说。他大步跨过杂物，手掌贴上季临的额头，"38.6℃。医药箱在哪？"

季临像被按了暂停键。两秒后，他虚弱地指了指厨房："可能...冰箱上。"

祁乐在堆满泡面的冰箱顶找到医药箱，里面除了退烧药还有各种关节止痛贴——职业coser的标配。他取出电子体温计，回头时发现季临正试图把什么东西踢进沙发底。

"38.7℃。"祁乐读出数字，"您应该卧床休息，而不是..."他环顾狼藉的客厅，"...搞犯罪现场？"

"不用你管。"季临抓过体温计，"东西送到了就走吧。"

"不行。"祁乐卷起袖子，"您现在需要——"

"我说了出..."

季临的怒吼被喷嚏打断。这个小小的脆弱瞬间让祁乐心头一软。他从环保袋里掏出速食饭团："我用微波炉加热这个，您去换件干衣服。"顿了顿，"然后我们谈谈那面墙上的海报。"

季临的表情像是被当场抓获的连环杀手。

二十分钟后，祁乐端着热好的饭团回到客厅——至少现在能看清地板颜色了。季临蜷缩在沙发一角，换上了黑色连帽卫衣，假发摘掉后露出柔软的黑发。

"吃吧。"祁乐递过饭团，自己捡起一个Q版手办，"这是《妖刀绮谭》活动限定款吧？去年我排了六小时队都没买到。"

季临小口咬着饭团，眼睛盯着电视——那里正播放着祁乐三年前做的《虚空歌姬》料理教程。

"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祁乐指向那面周边墙。

"两年前。"季临闷声说，"你的《虚空歌姬》第12集解析...构图分析很专业。"

祁乐瞪大眼睛。那是他早期视频，播放量不足五千。

"所以您早就知道我是'快乐狗勾'？那天在展会..."

"当然。"季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你的声音和视频里一样吵。"

祁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季临起身去拿水杯，却不慎碰倒了展示柜上的《妖刀绮谭》限量手办——全球仅20体的签名版。

时间仿佛静止了。

手办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妖刀少主"的刀刃插进祁乐的便当盒，底座摔成两截。

季临跪坐在地上，手里还抓着半包纸巾。他的表情让祁乐想起《苍穹之壁》里那个目睹故乡毁灭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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