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泡面与追踪者

凌晨1:17，24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作响。

季临把卫衣帽子拉得更低了些，银白色的假发刘海垂下来，几乎遮住整张脸。他左手腕上的《苍穹之壁》限量手表在冷柜灯光下泛着蓝光——这是他在非cos状态下唯一会戴的周边。

"咖喱味...还是海鲜味..."

他的指尖在两款泡面之间徘徊。右手还缠着绷带，那是昨天拍摄时被热熔胶枪烫伤的痕迹。冰箱冷气扑在裸露的脖颈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海鲜味超——级难吃！"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季临浑身一抖，货架上的泡面哗啦倒了一片。他猛地回头，对上一双亮得过分的眼睛。

祁乐穿着印有柴犬图案的连帽衫，购物篮里堆满膨化食品，脖子上还挂着那台该死的相机。他伸手扶正被季临碰倒的泡面，虎牙在便利店的白光下闪闪发亮："夜鸦老师也半夜觅食？"

季临的声音从口罩下传出："你跟踪我？" 像是猫咪别吓飞后像始作俑者的质问。

"天地良心！"祁乐举起会员卡，"我就住隔壁街区，星光公寓2单元503！"

这个地址让季临的睫毛颤了颤——3单元307是他家，直线距离不到50米。

"所以~"祁乐踮脚拿下货架顶端的蓝色包装，"推荐这个豚骨拉面，非油炸的..."他转身时卫衣下摆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相机。

季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冰凉的手指像镣铐般扣紧，祁乐能感觉到对方指尖细微的颤抖。

"相机。"季临的声音压得极低，"偷拍吗？"

"啊？没有没有！"祁乐慌忙掏相机，"您看，连镜头盖都没..."

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了——相册界面正显示着昨天偷拍的季临卸妆照，眼角那颗淡痣在预览图里清晰可见。

空气凝固了三秒。

"删除。"季临松开手。

"这只是为了确认..."

"现在。"

咔嚓。删除提示音在寂静的便利店格外刺耳。

季临转身就走，连泡面都不要了。祁乐却看到了不符合他人设的一抹红色在耳朵上，格外的显眼。

"等等！您的东西..."祁乐抓起季临落下的环保袋追出去，却在门口急刹车。

收银台前，季临正笨拙地掏零钱。卫衣帽子滑落，露出底下乱糟糟的银白发丝。祁乐眯起眼睛——展会那天他分明记得季临的发根是黑色的...

"找您零钱。"店员的声音让祁乐回过神来。季临已经推开玻璃门走进夜色中，单薄的身影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祁乐鬼使神差地摸出手机。相册回收站里，那张删除的照片静静躺着，倒计时显示还有23小时59分才会永久消失。

他正要点击恢复，突然发现照片角落有个反光点。放大后，季临卫衣口袋里露出半截亮紫色——正是那天他给的幻晶石。

"居然留着..."祁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他结完账，顺手翻开季临落下的环保袋——除了速食饭团，还有本《虚空歌姬》官方设定集。

扉页上赫然签着：【给阿临，生日快乐】。

落款日期是十年前。

雨突然下了起来。祁乐把设定集塞进怀里，朝着季临消失的方向狂奔。雨水模糊了视线，记忆却越发清晰——十年前那个雨夜，黑发少年递给他的不只有伞，还有本被雨水打湿的漫画。

"这次换我找到你了..."祁乐在雨中笑起来，虎牙闪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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