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工作室的第一束光 (2-2)

傍晚整理工作室时，季临在祁乐的相机里看到张照片：夕阳下的道具间，他正低头缝钥匙扣，祁乐的影子落在他脚边，像只乖乖趴着的狗。照片下面标着日期，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拍这个干什么？”季临的声音有点闷。

“存档。”祁乐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发顶，“我们工作室的第一束光，得好好记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祁乐打开新换的星空灯，灯光在天花板上投出片细碎的星子。季临看着那些流动的光斑，突然说：“明天去买台新缝纫机吧，你那台太旧了。”

“欸？”祁乐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得露出虎牙，“好啊！再买台烤箱，我学做你喜欢的酸梅大福。”

季临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道具间的角落里，那把修复好的旧伞静静靠在墙边，银线缠成的星轨在灯光下泛着光，像在说：原来所有的等待，真的能等到这样的夜晚——有光，有你，有做不完的梦。

收拾完最后一箱材料时，祁乐突然指着窗外：“看！”

夜空里不知何时升起了孔明灯，灯面上印着只简笔画的猫和狗，下面写着“鸦爪工作室，要一直发光呀”。是福利院的孩子们放的，李老师刚才偷偷发消息说，小宇非要在灯面上画个银线结，说“这样就不会散开了”。

季临看着那盏灯慢慢升高，直到变成天边的一颗星。他侧头看向祁乐，对方的眼睛亮得像装了整片星空，红绳手链在手腕上轻轻晃动。

“祁乐。”他突然开口。

“嗯？”

“没什么。”季临的嘴角扬起个极浅的弧度，“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好到让他愿意相信，那些年躲在纸箱里的不安，那些被银线缠绕的伤口，终究会被这样的星光，一点点熨帖成温暖的形状。

工作室的玻璃门映出两人依偎的影子，直到深夜才熄灭的灯光，是这座城市里，属于他们的，永不熄灭的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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