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里的母亲 (3-1)

齿轮碎片划破叶青如掌心的瞬间，ICU病房的数据流突然扭曲变形。温暖脚踝渗出的血珠在空中炸开，每一滴都映出不同时期的叶青如——十六岁捧着茶杯的指尖在发抖，二十岁握剑的虎口裂着血口子，现在这个眼眶通红却死咬着牙的。

"你早该发现的。"温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过来，白大褂下摆化作数据链缠住叶青如小腿，"每次你喝醉——"

叶青如突然攥住悬停的血珠。指尖捅进温暖锁骨下的"捌"字烙印，硬生生扯出段闪着蓝光的代码。链节上全是她自己的签名笔迹，最新那条还带着ICU消毒水的味道。

轮椅碾过凝固数据的声响刺得人牙酸。玉衡子的青铜命盘裂开，盘底露出监控画面——母亲临终攥着药片的手，无名指戴着和金属手掌相同的翡翠戒指。

"选啊。"温暖突然实体化，冰凉手指插进叶青如心口的伤，"要你妈活——"

惨叫声炸开。叶青如牙齿泛着青铜光，正咬在温暖手腕动脉处。诛邪剑从数据流里刺出，剑柄蜘蛛巢穴喷出的金线全扎进温暖脊椎，每根都串着记忆碎片：被热茶烫伤时温暖偷笑的眼睛，母亲葬礼上递来的纸巾带着机油味。

台下传来纸页翻动的哗啦声。叶寒江的残躯被《驯养手册》书页包裹，他正撕下扉页往嘴里塞——那页写着"气运之子觉醒征兆：心口渗青铜"。

"晚了。"玉衡子的金属手掌掐住温暖后颈，翡翠戒指裂开露出投影：三个年龄段的温暖在调换药瓶。最年轻那个突然转头，嘴型是"师姐救我"。

叶青如心口的血突然倒流。血珠裹着齿轮碎片拼成命盘，盘面刻着"代价：你存在过的证明"。温暖趁机挣脱，白大褂变作数据风暴。风暴眼里伸出戴戒指的手，捏着叶青如三岁记忆胶片——画面里母亲正把齿轮塞进她嘴里："咽下去就不疼了"。

诛邪剑横在两人之间。剑身"如"字爆开成青铜小剑，扎进数据流的刹那，所有温暖碎片开始播放同一画面：玉衡子站在病床边，手里齿轮滴着叶母的血。

"原来你也是..."温暖声音卡顿，实体化的身体浮现青铜纹路。脚踝齿轮痕里爬出叶青如练剑影像——每帧里温暖的倒影都在做"杀了我"的口型。

叶青如拽住温暖衣领。鼻尖相抵时，她往对方瞳孔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醒醒，九号实验体。"

凝固的数据轰然崩塌。ICU监控雪花屏里，年轻玉衡子的白大褂下摆露出机械腿——金属表面刻着和温暖一样的"捌"字。

温暖突然笑了。她抓住叶青如捅进自己锁骨的手，带着它往更深里捅："师姐看清楚了？"指尖碰到个硬物，叶青如摸到枚染血的齿轮钥匙。

诛仙台开始倾斜。玉衡子的轮椅突然分解重组，变成青铜桥梁架在崩塌的裂缝上。桥面浮现叶母临终画面——她攥着的不是药片，是半枚齿轮钥匙。

"现在你知道了。"温暖的声音突然变调，混着叶寒江的冷笑和苏临渊的惨叫，"我们三个都是——"

叶青如猛地拧断钥匙。齿轮咬合声里，温暖锁骨下的烙印开始播放走马灯：六岁的叶青如在祠堂罚跪，温暖倒影在烛火里修改族谱；十二岁叶青如突破境界，温暖倒影在剑光里掺入毒粉；母亲咽气那晚，温暖倒影在药碗边缘刻下"柒"字。

青铜桥突然塌陷。叶青如坠落时看见年轻玉衡子站在病床前，机械腿正在融化。他手里齿轮钥匙插进叶母胸口，流出的血在监控屏幕上拼出"因果闭环"。

温暖的数据化身扑过来。她在空中抓住叶青如的脚踝，指甲变作代码链往血肉里钻："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每个时间线的你都在——"

诛邪剑突然自爆。剑柄蜘蛛巢穴炸开的金线全刺进温暖眼眶，每根都拖着个叶青如的记忆残片。最亮的那片里，三岁的小青如正从母亲手里接过齿轮，齿尖沾着血。

"这才是开始。"叶青如捏碎掌心的钥匙碎片。温暖的身体突然僵住，她锁骨下的烙印开始倒放画面——所有被她修改过的记忆正在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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