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接管终局 (3-1)

叶青如的指尖在剑柄上收紧，母亲的血液已经凝固成暗红色纹路。玉衡子塞给她的剑比想象中沉，剑身微微震颤着，仿佛有生命在抗拒她的掌控。

"杀你？"她盯着二十岁模样的玉衡子，对方白大褂后背渗出的血正顺着衣料纹理蔓延。三百个培养舱悬浮在四周，每个舱体里的克隆体都用机械结构的瞳孔注视着她。

玉衡子突然咳嗽起来，淡金色的血溅在剑刃上。那些血珠没有滑落，反而被剑身吸收，铭文亮了一瞬。"时间锚点撑不过下次回溯了。"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袖口青铜符文流动的速度明显变慢，"温暖说的没错，神经接管率..."

"闭嘴！"叶青如的剑尖抵住他咽喉。剑刃触到皮肤的瞬间，她视网膜上的罗盘突然加速旋转，无数记忆碎片从太阳穴炸开——母亲的金针、实习生的惨叫、苏临渊机械臂穿透门板的噪音。最清晰的画面是玉衡子面具碎裂时，锁骨上那颗渗血的痣。

玉衡子没躲。他喉结在剑尖下滚动，呼吸带着铁锈味。"你母亲的金针刻着逆转铭文，"他声音很轻，"但真正逆转时间的，是你每次选择相信我。"

培养舱外传来金属扭曲的声响。苏临渊的机械残肢正像深海怪物般游弋，撞得舱体剧烈摇晃。某个克隆体突然发出电子音："认知滤网即将崩溃。"

叶青如的手腕突然被抓住。玉衡子的手指冰凉，皮肤下流动的符文正透过接触面往她血管里钻。那些符文进入血液后变成记忆——她看见母亲临终前将金针刺进实习生眼球，而年轻版的玉衡子按住实习生的肩膀，锁骨上的痣其实是微型开关。

"现在你明白了？"玉衡子突然发力把她拽近。两人鼻尖几乎相碰，她闻到他呼吸里越来越重的金属味，"你母亲改写的不是时间，是..."

苏临渊的机械臂突然刺穿培养舱。锋利的金属指尖离叶青如后心只有三寸，玉衡子猛地旋身把她护在怀里。机械臂贯穿他左肩，淡金色的血喷在叶青如睫毛上，温热粘稠。

三百个克隆体同时发出警报："神经接管率99.9%！"

玉衡子染血的手突然捧住她的脸。他拇指按在她左眼下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枚旋转的罗盘按进骨头里。"看着我，"他声音带着电子混响，"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叶青如的视线突然穿透了他的皮囊。在二十岁模样的表皮之下，是无数细小的青铜齿轮在维持运转，心脏位置嵌着半枚染血的金针。更深处有个发光的核心，上面刻着她母亲的字迹——"逆转锚点"。

"你是..."她剑柄上的血字突然发烫，烫得掌心肌肤滋滋作响。

"最初的实习生。"玉衡子背后浮现出完整的青铜剑纹，剑尖正对苏临渊再次袭来的机械臂，"你母亲用金针把我改造成时间锚点的容器，但每次回溯都会消耗我的..."

机械臂突然扭曲变形。温暖的数据流从裂缝里渗进来，在空中凝结成甜腻的人形："师姐\~这次要选他吗？"她残缺的电子音忽远忽近，"杀了他就能结束轮回哦\~"

叶青如的剑突然自己动了。剑锋划开玉衡子的衣领，精准挑破他锁骨上的痣。那颗"痣"裂开后露出微型开关，正在疯狂闪烁红光。

"你果然想起来了。"玉衡子笑了。这个笑容让他脸上最后一点人味都消失了，皮肤下的齿轮运转声越来越响，"按下它，你就能..."

苏临渊的机械臂突然暴长，金属手指抓向开关。叶青如比它更快，剑锋横斩的同时左手拇指重重按在开关上。整个空间突然静止，三百个克隆体齐声尖叫："锚点覆写启动！"

玉衡子的身体开始数据化崩溃。他从脚部开始化作金色光点，却用最后的时间抓住叶青如持剑的手，带她刺向自己心脏位置的金针。"因果线要这样斩，"他声音已经半电子化，"用锚点刺穿锚点..."

剑尖触及金针的刹那，叶青如看见母亲站在时间起点，正把金针递给十六岁的自己。而现实中温暖的数据化身突然扭曲，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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