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扉 (4-1)

那只戴着青玉戒指的手悬在门缝间，叶青如的瞳孔剧烈收缩。母亲下葬时她亲手合上的棺椁，此刻却在数据流中重新开启。桂花瓣凝固的空气中，她闻到了记忆深处的药香——母亲临终前三个月，每天清晨都熬的那种苦中带甜的汤药。

"抓住我的手。"门后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却莫名让人安心，"时间锚点要断了。"

苏临渊突然闷哼一声。他抱着叶青如的胳膊正在数据化，皮肤下透出蛛网般的金光。温暖定格的表情开始扭曲，像素化的嘴角抽搐着往上扯。

"别听她的！"温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像千万根针往耳膜里扎，"那是模拟程序！母亲早就——"

叶青如突然抬手握住门缝里的手。触感冰凉，无名指的玉戒硌得她掌心生疼。整个世界突然开始旋转，凝固的桂花瓣化作金色数据暴雨。她最后看见苏临渊扑向温暖，少年道袍被数据流撕成碎片，锁骨下的蜘蛛淤青爆开成璀璨的光团。

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叶青如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青石板上。雨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后颈火辣辣地疼——是戒律堂的镇魂鞭留下的伤。她下意识摸向锁骨，接口处光滑平整，没有半点数据流痕迹。

"叶青如残害同门，罪证确凿。"高台上传来宗主冰冷的声音，"念在其父功绩，免去死罪。"

雨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依然看清了站在宗主身侧的粉裙少女。温暖撑着油纸伞，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那是三天前叶青如"发狂刺伤"她的证据。伞沿阴影里，穿越女的嘴角正微微上扬。

"即日起废除修为，逐出长恒宗。"

铁链哗啦作响。叶青如低头看着腕上镣铐，突然笑了。这场景她经历过二十七次，每次温暖都会在押送途中安排"意外"。但这次不同，她清晰记得苏临渊爆成光团的瞬间，记得母亲手指的温度。

戒律堂弟子来拖她时，叶青如突然抬头。雨水冲开她额前碎发，露出那双淬了冰的眼睛："温暖，你系统能量还够用几次轮回？"

油纸伞猛地一颤。温暖还没来得及反应，叶青如已经挣断镣铐。玄铁碎片迸溅的瞬间，戒律堂长老的拂尘缠上她脖颈，却在触及皮肤的刹那燃起青焰。

"不可能..."宗主猛地站起，"被废修为的人怎么可能..."

叶青如捏碎颈间拂尘，火焰顺着雨水蔓延到青石地板。她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金莲——这是母亲独创的踏雪步，本该在第三次轮回时就被温暖偷学走。

温暖突然尖叫着后退。她油纸伞燃起诡异的绿火，露出伞骨里藏的数据针。"拦住她！"穿越女的声音变了调，"她身上有异常数据流！"

十几把剑同时出鞘。叶青如看都没看，抬手接住空中坠落的雨滴。水珠在她掌心凝成薄刃，轻轻一挥——最先冲上来的三名弟子突然僵住，眉心浮现出细如发丝的红线。

"因果线。"她吹散指尖的水汽，"原来这么容易斩断。"

满堂死寂中，忽然传来玉器碰撞声。玉衡子从偏殿转出，青铜面具往下滴着水："宗主可还记得，叶家祖训第七条？"

高台上方，宗主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温暖急切地去拉他袖子，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叶青如趁机踏莲而上，雨水凝成的薄刃抵住温暖咽喉："这次不演了？"

穿越女瞳孔里金光暴涨。她张口要说些什么，叶青如却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重重按在她舌根处。温暖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机械卡壳般的咯咯声。

"子系统卸载指令。"叶青如凑近她耳边，"母亲教我的第一课。"

温暖的身体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数据流。宗主突然暴起，却被玉衡子掷出的青铜罗盘挡住。老道士的声音穿透雨幕："叶青如！看清楚了！"

罗盘中央映出画面：十六岁的叶青如跪在剑冢，怀里抱着母亲尸体。温暖站在血泊中，手里捏着枚青玉芯片——正是现在嵌在叶青如锁骨接口里的主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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