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愧疚

陈白云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遥控器却没按，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模糊的光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他忽然想起上周的事。那天热得像蒸笼，他窝在房间里打游戏，输了一把后无名火直冒，冲着刚下班回家的陈楚默喊：“去对面超市给我买根冰棍，要绿豆沙的。”

陈楚默当时正弯腰换鞋，领带还没解，额头上全是汗，他皱了皱眉说：“我刚回来，一身汗，歇会儿再去。”

“歇什么歇？超市离得又不远！”他当时嗓门特别大，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你是不是不想去？”

最后陈楚默还是去了。等他拿着冰棍回来时，脸色比出门时还差，手指关节有点红。陈白云没在意，抢过冰棍就撕开包装，直到晚上听见妈妈打电话，才知道哥哥去超市地下室取车时，差点被一辆拐弯的电动车撞到——为了赶快点回来，他没走地面人行道，抄了地下室的近路。

“其实哪是沟通困难啊。”陈白云对着空荡的客厅小声说，“明明是我脾气太暴，从来不管你方不方便。”

“在说什么？”

陈楚默的声音从阳台那边传来，陈白云吓了一跳，转头看见他拿着刚洗好的衣服走过来，往沙发上放时，特意坐得离他很远，中间空出大半个位置。

“没什么。”陈白云把遥控器往旁边挪了挪。

陈楚默没追问，只是望着窗外说：“刚才看见王爷爷在楼下，他那轮椅今天好像有点问题，下坡时没刹住，滑得挺快。”他顿了顿，侧过头看过来，声音很轻，“以后走路别总低头，王爷爷坐的是轮椅，轮椅开得快，你注意点脚。”

陈白云的手指猛地收紧，遥控器的边缘硌得手心有点疼。他想起早上出门时，看见哥哥蹲在楼下帮王爷爷修轮椅刹车，手指被零件蹭出点红痕也没吭声。

“知道了。”他低着头说，声音有点哑，“哥，明天……明天我去买冰棍吧，给你也带一根。”

陈楚默似乎愣了一下，过了会儿才“嗯”了一声。阳台的风吹进来，带着点晚香玉的味道，陈白云偷偷往旁边挪了挪，沙发中间的空隙，好像一下子小了些。

白云下的乌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