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被压倒在地，那口沾血的尖牙在他眼前逐渐放大。

利齿刺破皮肤的刺痛感传来。

少年感到颈间一凉，随即是火辣辣的疼。

灰狼的犬齿已经划开表皮，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进衣领，在脏污的衣服上洇开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

少年看见它收缩的瞳孔里映出自己因挣扎而扭曲的脸。

"放开我！"他挣扎着，但灰狼的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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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死了吗？如果自己没有自不量力地想来救人逞英雄就好了。现在他就要死了，那个人也要死，还有那只和自己呆在一起的小白猫同样活不了多久。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那个洞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天前，他在暴风雪中迷失，是那头巨大的白狼将他拖进洞穴。白狼救了他一次，为什么不能再救他一回？这样的想法就像除不尽的杂草，在心中落地生根后，就再难消除了。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掉！”

少年咬紧牙关，屈起右腿，用膝盖狠狠顶向灰狼柔软的腹部。野兽吃痛，咬合力道稍松。少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竟奇迹般地将身上的灰狼掀翻。

狼群显然没料到这个瘦弱的少年有这么大的力量，一时间愣住了。

少年迅速爬向手枪。

那只灰狼反应过来，朝他扑来。

少年抬起手臂，朝身后扣动扳机。

"砰！"

枪声闷在狼嘴里，灰狼的呜咽戛然而止，重重倒在少年面前。

狼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震慑了。

可现状并没有因此变得乐观——至少还有七只成年灰狼将他们团团围住，龇着森白獠牙，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

更糟的是，狼群首领并未下达撤退命令，反而在慢慢收紧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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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余两枚子弹。

不远处，那个男人血淋淋地倒在地上，右腿被撕开一道深可见底的伤口。男人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

"我们都要完了。"少年握枪的手不住颤抖。

"但与其死在这群野兽的嘴下，被活活撕碎，自我了断反而轻松得多。"少年绝望地想。

在自我了断前，他决定先让那个痛苦呻吟的男人解脱。少年缓缓抬起武器，对准男人。

他的食指搭在扳机上，却迟迟无法按下。

"对不起..."少年哽咽着，将要亲手杀死同类的罪恶感竟然短暂的压过了对狼群的恐惧，在所有繁杂的情绪中占据上风。

就在这时，狼群突然发动总攻，好几只狼同时向他扑来。

少年本能地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撕咬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声音不似普通狼嚎，连地面都在颤动。

一头体型巨大的白狼如闪电般冲下山坡，银白的毛发在风中飞扬。

白狼径直冲入狼群，站在了少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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