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黄金分割 (2-1)

齐语嫣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

她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里，天花板上的LED灯管排列成斐波那契螺旋。手腕上的静脉输液管连着某种淡蓝色液体——不是医院常用的生理盐水，而更像是纳米修复剂。

"醒了？"

声音从右侧传来。齐语嫣猛地转头，输液管在动作间摇晃。程墨坐在病床边，皮肤下已不见那些诡异的电路纹路，但左眼瞳孔仍偶尔闪过数据流般的微光。他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保温杯，杯身上贴着便签纸：【最佳饮用时间：GMT+8 01:37:26】

"你的咖啡。"他将杯子递过来，"加了β受体阻滞剂和神经营养因子。"

齐语嫣没接。她盯着程墨的脸，试图找出任何异常。这个人的语气、微表情、甚至右手小指敲击杯壁的节奏都和从前一样，但有什么东西变了——他的眼神不再像封闭的源代码，而是像解压后的数据洪流，坦荡得令人心慌。

"芯片呢？"她声音嘶哑。

程墨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米粒大小的凸起："和林峰的原始设计融合了。现在它更像...我的一部分。"

病房门突然滑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齐语嫣惊讶地发现对方是创界科技的前首席医疗官徐博士——三年前因泄密案被开除的元老。

"脑部扫描很干净。"徐博士检查着监护仪，"不过你的海马体出现了异常活跃，应该是在神经共振时吸收了程先生的某些记忆片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墨一眼，"包括一些...私人内容。"

齐语嫣的耳根突然发烫。她确实在意识连接时看到了太多东西：程墨深夜调阅她代码记录时的微笑，他在她工位前徘徊计算咖啡时间的专注，甚至还有那次团建后，他删除了所有同事手机里她醉酒的照片...

"周永康呢？"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在太平洋某座私人岛屿上。"程墨的语气冷了下来，"Astratech的量子计算机正在用他的生物特征，一美分一美分地归还那些被盗资金。"

徐博士突然剧烈咳嗽，匆忙退出病房。齐语嫣这才注意到窗外不是医院花园，而是一个庞大的地下设施。透过玻璃墙，她看到数百台服务器组成了DNA双螺旋结构，中央悬浮着林夏的量子计算机核心。

"欢迎来到真正的'天穹'。"程墨轻声说，"林峰和我父亲二十年前建造的原始版本。"

他按下病床边的按钮，整个房间突然变成全息投影。齐语嫣看到全球金融系统的实时数据流在四周奔涌，每笔交易都被标注着微小的黄金分割比例系数。

"这才是'天堂之钥'的真相。"程墨的手指划过一道欧元兑换数据，"不是控制系统的后门，而是..."

"修复偏差的算法。"齐语嫣脱口而出。她看着那些系数自动修正交易中的微小误差，将截留的资金悄无声息归还原处，"所以林峰和周永康的根本分歧是..."

"有人想用它偷钱，有人想用它治病。"程墨突然握住她的手，"而现在，我想用它完成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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