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抓住了陆清辞“背叛魔界、私通仙界”的把柄,在魔尊的默许下,决定强行处决夏砚之,并严惩陆清辞。
血色的残阳笼罩着魔界幽暗的天空,刑魔台一片狼藉,焦黑的土地上弥漫着刺鼻的硝烟与浓重的血腥气。狂暴的能量余波仍在空气中嘶鸣,如同万千冤魂的哭嚎。
夏砚之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早已破损不堪的白衣。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剧痛,只觉得心口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空荡荡的,灌满了刺骨的寒风。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残躯,一点一点爬向那片吞噬了陆清辞的焦土中心。
指尖触碰到滚烫的、混杂着血肉碎末的焦土,他猛地蜷缩起来,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哀嚎。泪水混合着血污滚落,砸在黑色的土地上,瞬间蒸发。
“清辞……陆清辞!”他嘶哑地喊着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死寂的风声和远处魔物不安的嘶鸣。
他颤抖着,在焦土中疯狂地翻找,指甲断裂,血肉模糊,却只找到半块被灼烧得变形的玄铁令牌——那是陆清辞从不离身的少主令。令牌边缘,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消散的、属于陆清辞的气息。
夏砚之紧紧攥着那半块令牌,冰冷的铁片硌得掌心生疼,却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关于那个人的实物。他想起陆清辞最后那个无声的口型:“砚之师兄…活下去。”
活下去?背负着这样的真相,这样的悔恨,这样的爱而不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千万倍。
不知过了多久,魔界的追兵似乎被长老们暂时约束。夏砚之抱着那半块令牌,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没有再看这令人作呕的魔宫一眼,凭着残存的意志和体内最后一点微弱的灵力(可能因陆清辞的死和囚心锁破碎而彻底紊乱),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魔界。
仙界与魔界的边境,青云山脉旧址。曾经钟灵毓秀的仙山,在连绵战火中早已荒芜。唯有一处偏僻的山谷,一株奇异的花树顽强地盛开着。
那不是凡品,是当年陆清辞偷偷种下的“双生魂引花”。一株双生,同根同源,一树如墨玉般漆黑,一树似冰雪般纯白。传说此花双生共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今,那株墨玉般的花树,自根部开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化为飞灰。纯白的那一株,虽然依旧挺立,花瓣却片片染上了不祥的血色泪痕,在风中无助地颤抖。
夏砚之踉跄地走到花树下。他白衣染血,形容枯槁,眼尾那颗红痣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他怀中紧紧抱着那半块焦黑的令牌,靠着那株泣血的白花树坐下。
他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拂过白色花瓣上如血般的泪痕,仿佛在触碰那人再也无法展露的笑颜。
“清辞……”他低哑地唤着,声音破碎在风里。
无人回应。
只有满树染血的白花,在凄冷的山风中簌簌作响,如同永无止境的悲泣。血色的花瓣片片飘落,覆盖在他身上,也覆盖在树下那方无字的墓碑上——那是他为陆清辞立的衣冠冢,葬着那半块令牌,和他此生再也无法言说的爱恨与悔痛。
夏砚之缓缓闭上眼,将脸埋进冰冷的墓碑。他没有死,却比死了更寂静。从此,世间再无玉霄峰主夏砚之,只有青云废墟中,守着无字碑与泣血花,在漫长余生中反复咀嚼着剜心之痛的一缕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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