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

为了暂时保住夏砚之的命，也为了保护他不被长老们暗害，陆清辞被迫演了一场戏。

夜色如墨，寒风裹挟着血腥气息，在幽深的地牢中盘旋不去。

地牢深处，铁链撞击声回荡在潮湿的石壁间，如同催命的钟摆。火把摇曳，映照出一个被囚于刑架上的身影——夏砚之，曾经高坐云端的天门少主，如今却衣衫破碎、血迹斑斑，神情却依旧倔强如初。

站在他面前的，是如今执掌魔殿大权的“魔君”陆清辞。

那双曾温柔注视过他的眼眸，此刻冷若寒霜。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缠绕着暗红色的魔气，如同毒蛇般游走，最终一掌狠狠拍在夏砚之胸口。

“砰！”

一声闷响，夏砚之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剧烈颤抖，却仍咬牙挺直脊背，不肯倒下。

“你这贱骨！”陆清辞低吼，声音里带着几分扭曲的怒意，“竟敢！你以为自己配和我谈条件？”

围观的长老们面露满意神色，低声议论：“到底是魔君手段凌厉。”

“呵……”夏砚之嘴角溢血，却露出一抹讥笑，“陆清辞，你终于也成了他们的鹰犬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陆清辞眼神骤然一缩，手中魔气猛然暴涨，下一刻便要再度挥下。

但就在这一瞬间，夏砚之身上的“囚心锁”突然泛起刺目的红光，仿佛有无形之力在撕扯他的灵魂。

他惨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生气。

陆清辞的动作猛地一顿，瞳孔剧烈收缩。

“住口！”他嘶吼，声音几乎破音，脸上不再是冷漠，而是深深的痛苦与愤怒。

可没人注意到，他的手指正死死攥住袖中的符咒，额头青筋暴起，额角渗出冷汗。

“你以为我为什么入魔？！”他忽然失控地怒吼，声音撕裂了地牢的寂静，“你以为当年那魔气是冲着你来的？！是我替你受了！那该死的诅咒一直在我血脉里啃噬！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夏砚之！！”

话音落下，整个地牢仿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夏砚之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最亲近的人。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微弱，却透着惊恐与震惊。

“你以为我会真心折磨你吗？”陆清辞冷笑，眼中却泛起血丝，“把你留在身边当侍从？呵……不过是想把你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免得你被那些老东西撕碎！这该死的囚心锁，锁的是你的命，耗的是我的心血！”

“每一次你受伤，我都比你还痛。”他声音低哑，几近崩溃，“你以为我是疯了？我只是……再也撑不住了。”

地牢外的风呼啸不止，仿佛也在为这场迟来的情感爆发哀鸣。

夏砚之怔住了，眼泪无声滑落。

原来，他恨错了人。

原来，那个让他遍体鳞伤的人，才是唯一真正护他至今的存在。

陆清辞缓缓闭上眼，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对不起，砚之。”他低声呢喃，“我不敢让你知道真相。因为一旦你知道了，就再也不会怕我了。而只有你怕我，才能活下来。”

夏砚之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却被喉间的血腥味呛住。

这一刻，他们之间五百年的爱恨情仇，终于在一场假戏真做中彻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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