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地牢,灯火如豆。
柳素心被锁在寒铁椅上,素衣血迹未干,唇色惨白,却仍抬着下巴,像一朵不肯低头的白梅。
虞惊鸿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只青铜小炉,炉内燃着赤红炭火,火光舔上她半张脸,映得眸子幽亮。
“师叔,地牢阴冷,弟子给您送火。”
声音温恭,仿佛昨夜那场栽赃与她无关。 柳素心冷笑一声:“虞惊鸿,你以为拉我下马,就能在戒律堂站稳脚跟?沈如晦眼里只有律条,没有活人。”
“弟子不需要他眼里有我。”
虞惊鸿将铜炉放在她脚边,火星迸溅,照亮铁链上一行细小符纹——那是柳素心亲手绘制的“锁灵篆”,如今却反噬自身。
“弟子只想问一句,十年前,赤焰山魔蛛之乱,我丹田被毁,与师叔可有干系?” 柳素心眸光微颤,旋即恢复冷漠:“你既已定罪,何必翻旧账?”
虞惊鸿抬手,指尖掠过铜炉盖,一缕火舌窜起,化作细小赤蛇,缠绕柳素心腕间锁链。
“锁灵篆遇火即解,但火会顺经脉烧进识海。师叔若不想尝焚魂之痛,最好说实话。”
赤蛇越缠越紧,铁链发出细微嗡鸣。
柳素心额角渗出冷汗,却仍咬紧牙关。
虞惊鸿并不急,她取出一枚玉简,放在炉边烘烤。
玉简受热,渐渐浮出淡金字迹——
【赤焰山,以魔蛛为引,毁虞氏灵根,取血养魂,供谢无咎铸剑。】
字迹与柳素心笔迹九分相似,只尾锋那钩,与她昨夜所绘“折魂符”如出一辙。
“师叔的字,弟子拓得可还像?”
柳素心瞳孔骤缩,失声:“你从哪里——”
“姜阮抄经时,你握着她手教她笔法,我在窗外看得清楚。”
虞惊鸿声音很轻,像雪落无声,“师叔用我血养剑,可曾想过,剑骨也会记仇?” 赤蛇猛地收紧,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碎响。
柳素心终于崩溃,颤声道:“是谢无咎!是他要你灵根做引,我只是……只是替他取血!”
虞惊鸿指尖一顿,火光在她眼底跳动,映出一抹极淡的悲凉。
“果然是他。”
她低笑一声,笑声像刀锋划过冰面,转瞬即逝。
“多谢师叔。”
她抬手,赤蛇化作火星消散,锁链却未断。
“师叔的话,弟子已用留音符记下。明日公审,还望师叔当庭再说一遍。”
她转身,铜炉留在原地,火光映着柳素心惨白的脸,像一簇将熄未熄的鬼火。 …… 地牢外,风雪正急。
虞惊鸿踏出门槛,忽见廊下立着一人。
黑衣,银面,左耳悬一枚血色耳坠,在雪光里像一滴凝固的血。
“衔雪刀主,竟也会用火刑?”
声音低哑,带着笑意,却听不出温度。
虞惊鸿眯眼:“你是谁?”
那人抬手,抛来一物——
一枚墨玉令牌,正面刻着“谢”字,背面却是一道裂痕,像被剑劈开。
“替我家主人传句话。”
“谢无咎?”
“主人说,赤焰山欠你的,他会还。”
“但还之前,别动姜阮。”
虞惊鸿指间收紧,令牌在她掌心碎成齑粉。
“回去告诉他——”
“我讨债,从不打折。” 那人低笑一声,身形如雾,散入风雪。
原地只余一枚血色耳坠,落在雪上,像一粒朱砂痣。 …… 夜半,戒律堂屋顶。
虞惊鸿独坐檐角,衔雪横膝,指尖摩挲那枚耳坠。
雪落在刀身,瞬间化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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