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截火 (2-1)

归雪台外，雪片大如席。

　　谢冥一行七人，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赤火雷在雪里闪出点点猩红，像饿狼的眼睛。

　　他们距照影火不足十丈，却被一道瘦削身影拦在阶前——

　　虞惊鸿执刀而立，风灯在她脚边投下一圈昏黄，把雪映成温暖的坟场。

　　“谢氏暗营，擅闯禁地，按律当斩。”

　　她声音不高，却在寒夜里清晰得像冰刃刮铁。

　　谢冥抬手，七人同时停步。

　　“虞姑娘，我们只取灯芯，不伤人。”

　　他指了指照影火，火光赤蓝，像一颗跳动的心。

　　“取了火，谢氏欠你的，一笔勾销。”

　　虞惊鸿低笑，刀尖挑起一蓬雪粉。

　　“三年前，你们也说不伤人。”

　　雪粉落下，掩住她脚边半截断戟——那是阿菱偷偷埋下的，戟尖淬了桂毒。

　　谢冥目光微凝，掌心赤火雷无声旋转。

　　“那就——得罪了。”

　　雷火先动。

　　七枚赤火雷同时脱手，划出七道猩红弧线，直奔照影火。

　　虞惊鸿刀背拍地，幽蓝剑气拔地而起，凝成一面冰镜。

　　雷火撞镜，轰然炸裂，火雨被寒气生生冻成细碎冰晶，簌簌落地。

　　冰晶未止，她已掠至谢冥面前，刀锋贴着他的喉结。

　　“太慢。”

　　谢冥却笑了。

　　笑的同时，袖中弹出第二枚雷——不是赤火，而是幽绿。

　　幽绿雷火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符针，针尖带倒钩，专破护体剑气。

　　虞惊鸿旋身，刀光绕体，符针被削断大半，却仍有三枚刺入左臂。

　　血珠刚渗出，便凝成冰珠，滚落在雪。

　　她眉头未皱，刀锋一转，幽蓝剑气化作冰龙，直扑谢冥胸口。

　　谢冥横臂挡刀，臂骨瞬间覆满霜花，整个人被震退三丈，踩碎石阶。

　　其余六人趁机散开，呈半弧包围。

　　阿菱在台边看得心惊，指尖掐进掌心，却不敢出声。

　　她看见虞惊鸿左臂血线蜿蜒，却看见那血线在雪里开出细小冰花——

　　那是幽蓝剑骨在自行疗伤。

　　谢冥也看见了，目光沉了沉。

　　“幽蓝剑骨已通脉……难怪主人说，今夜若取不到灯芯，便毁阵。”

　　他抬手，六人同时割掌，鲜血滴入雪地，凝成六枚血符。

　　血符旋转，竟与照影火遥相呼应，火光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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