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住处的路比来时更难走,雾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连脚下的泥地都变得黏糊糊的,每抬一步都像拖着块铅。范统喘得像风箱,胖手在雾里胡乱抓着,好不容易揪住夏思禹的外套:“禹哥,那女生说的红衣服小孩……会不会就是任务里要找的?”
夏思禹没说话,目光落在前方导游的影子上。自从离开晒谷场,导游就没再说话,步子迈得又快又急,蓝色的导游服在雾里被扯得猎猎作响,像面要被撕碎的旗子。
“到了。”导游突然停下,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
众人这才发现,眼前是排土坯房,墙面上刷着褪色的标语,“农业学大寨”几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个轮廓。每间房的门口都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编号,从1到15,刚好对应观光团的人数。
“按编号入住,天黑前锁好门。”导游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大巴车的方向走,脚步踉跄,像是在逃。
“哎!晚饭呢?”范统喊了一嗓子,对方却没回头,很快消失在雾里。
夏思禹分到的是7号房,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缺腿的桌,墙角堆着些干草,草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
“禹哥,你看这是啥?”范统伸手去扒干草,突然“嗷”地一声缩回手,“他娘的!是只死耗子!”
夏思禹走过去,用刀拨开干草,里面果然躺着只干瘪的死鼠,眼睛却圆睁着,像是死前受了极大的惊吓。他的目光落在桌腿上,那里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深浅不一,像是小孩子用指甲抠出来的。
“这房间以前住过人。”夏思禹摸了摸划痕,边缘已经发黑,“而且是个小孩。”
范统的脸色白了白:“难道就是那个穿红袄的小女孩?”
窗外的雾渐渐淡了些,能看到村头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树影投在地上,像个张牙舞爪的鬼影。夏思禹走到窗边,突然发现窗台上放着个破旧的布娃娃,娃娃的脸被扯烂了,露出里面的棉絮,身上却穿着件小小的红袄,针脚歪歪扭扭,像是手工缝制的。
“这娃娃……”范统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娃娃的衣角,“有字!”
夏思禹把布娃娃拿起来,衣角上绣着个模糊的“安”字,针脚里还卡着点干泥,和晒谷场的泥土颜色一模一样。“安安?”他低声念着,“可能是小女孩的名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掉进了井里。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刺破了雾的寂静。
“出事了!”夏思禹抓起刀就往外冲,范统也赶紧跟上,胖脸涨得通红。
跑到老槐树下时,只见穿西装的男人正瘫在井边,脸色惨白,指着井口:“掉……掉下去了!那个穿红袄的小孩拉着她下去的!”
井边围着几个游客,脸色都吓白了。夏思禹探头往井里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搅动。
“谁掉下去了?”范统急问。
“那个翻急救箱的女人!”有人回答,“她刚才蹲在井边系鞋带,突然就被一只小手拽下去了!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个穿红袄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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