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刀划破空气的锐响擦着耳边飞过,夏思禹猛地拽住范统往侧面扑,两人重重摔在谷堆上,谷粒顺着衣领往脖子里钻,刺得人发痒。身后的泥地被锄头砸出个深坑,土块溅了范统一脸。
“跑!往井那边跑!”夏思禹吼着,拽起还在发懵的胖子。
村民们的嘶吼像野兽咆哮,他们的脸在晨光里扭曲成了麻花状——眼球凸得像要掉出来,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黑黄的牙床,哪还有半分白天翻谷时的木讷?最前面那个举着扁担的老头,天灵盖不知何时裂了道缝,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群玩意儿不是人!”范统的胖腿在泥地里蹬得飞快,身后的草垛被村民撞得“哗啦”塌了,露出里面裹着的破麻袋,麻袋口滚出半截小孩的布鞋,吓得他魂飞魄散。
剩下的七个人也跟着疯跑,穿校服的女生书包带子断了,书本撒了一地,被后面追来的村民一脚踩烂。戴眼镜的男人崴了脚,惨叫着被同伴拽起来,眼镜片碎了一块,在脸上划出道血痕。
夏思禹回头瞥了眼,村民离他们只剩十米,最前面的老头已经扬起了扁担,扁担上还缠着根血淋淋的头发。他突然瞥见井边的老槐树,树干上的树洞在风里张合,像在招手。
“往树洞钻!”他猛地变向,拽着范统冲向老槐树。
“钻树?禹哥你疯了!”范统哀嚎着,却被拽得身不由己。
井沿的青石板被踩得“咯吱”响,夏思禹率先冲到树下,树洞里黑漆漆的,一股陈腐的木头味混着奶香扑面而来。他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范统紧随其后,胖身子卡在洞口,被夏思禹拽着才勉强挤进来。
后面的人也跟着往树洞里钻,树洞比看起来深,里面像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爬行。村民的怒骂声在洞外炸开,锄头砸在树干上的闷响震得木屑簌簌往下掉。
“这洞……通哪儿啊?”穿校服的女生缩在最里面,声音抖得像筛糠。
夏思禹摸出打火机,火苗“噌”地窜起来,照亮了前方的通道。洞壁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划痕,像小孩子的指甲抠出来的,还有几处沾着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
“往前爬!”他带头往前挪,膝盖蹭在粗糙的木头上,磨得生疼。
爬了约莫十几米,通道突然开阔起来,能容人站直身子。打火机的光照亮了眼前的景象——这是个树洞深处的暗室,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杂物,一个掉漆的铁皮饼干盒敞着口,里面散落着几张泛黄的纸。
夏思禹走过去拿起纸,是本小学生的练习册,封面上歪歪扭扭写着“安安”两个字。纸页被虫蛀得坑坑洼洼,勉强能看清几行字:
“爹今天又去晒谷场了,他说要给我买红棉袄。”
“娘说爹偷了队长的谷子,被关起来了。”
“我在井边看见爹了,他趴在井沿,好多血……”
最后一页被撕了一半,只剩个模糊的“救”字,纸角沾着点红布碎片,和安安的袄子一个颜色。
“这就是……线索?”范统凑过来看,胖脸皱成一团,“就这?连她爹叫啥都没说啊!”
洞外传来“咚咚”的撞墙声,老槐树的树干晃得厉害,像是要被村民砸塌。戴眼镜的男人急得团团转:“这破洞藏不了多久!咱得想办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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