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的惨叫声还没落地,就被浓稠的夜色吞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点余响,在土坯房的屋檐下打着旋。戴眼镜的男人瘫在地上,裤脚湿了一片,显然是吓尿了,指着村口的手抖得像筛糠:“黑的……全是黑的……没脸,就一团影子……”
“回屋!快回屋!”夏思禹低吼着拽起范统,又一把拉起地上的男人,“别在院子里待着!”
穿校服的女生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头缩在7号房门口,眼泪糊了满脸。夏思禹一脚踹开房门,把几人往里推,自己则守在门口,蝴蝶刀的寒光在黑暗里闪了闪。
夜风格外凉,带着股井水的腥气,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村口的黑暗里,果然有东西在动——不是村民那样的实体,是些扭曲的黑影,贴在地上滑行,速度快得像蛇,所过之处,石板路都结了层白霜。
“砰!”夏思禹反手关上门,插上插销的瞬间,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板上,震得门框簌簌掉灰。
“他娘的!这啥玩意儿!”范统抱着撬棍,胖脸憋得通红,后背紧紧贴着墙角,“不是说村民都没了吗?”
“不是村民。”夏思禹盯着门板,上面的漆皮被撞得剥落下来,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是怨气聚的影,天黑了才敢出来。”
他突然想起兰的日记里写的“三月十六,药渣埋在草垛下”,想起那些被打胎药浸染的泥土,想起安安沉在井里的尸骨——这些东西在白天被阳光压着,到了夜里,就化成了这些无脸的黑影,靠着吸食活人的恐惧为生。
“咚!咚!咚!”
撞门声越来越急,门板都开始往里凹,插销在锁孔里“咯吱”作响,像是随时会崩断。戴眼镜的男人突然指着窗户,声音发颤:“看……看窗户!”
窗纸不知何时破了个洞,一只漆黑的手正从洞里伸进来,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的光,在墙上划出“滋滋”的声响。穿校服的女生吓得尖叫,抓起地上的木凳就砸过去,却被那只手轻轻一挡,木凳“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它们进来了!”范统的胖脸煞白,举起撬棍就往窗户冲,“胖爷跟你们拼了!”
“别碰!”夏思禹一把拽住他,“这些影子怕火!”
他摸出打火机,“噌”地一声点燃,火苗窜起的瞬间,那只黑手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窗纸破洞处传来“滋滋”的灼烧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冒烟。
撞门声也停了,外面传来“呜呜”的低鸣,像无数个声音在门外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夏思禹举着打火机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火光往外看——院子里的黑影越聚越多,都围着7号房打转,却不敢靠近窗户,显然是怕火。但它们的数量还在增加,像潮水一样从村口涌过来,渐渐把整个院子都铺满了。
“火撑不了多久。”戴眼镜的男人突然开口,他指着打火机的燃料窗口,“气快没了。”
夏思禹低头一看,果然,打火机的燃料只剩下薄薄一层,火苗已经开始发颤。他的心沉了沉,目光扫过屋里的陈设——掉漆的衣柜、缺腿的桌子、范统刚才砸断的木凳……视线最终落在了墙角的干草堆上。
“范统,把草堆挪过来!”他突然喊道,“还有桌子,堵门!”
城寓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