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最深处的裂纹突然炸开,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的黑雾喷涌而出,瞬间将半个石室笼罩。黑雾里传来厉鬼尖锐的嘶吼,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愤怒地咆哮。
“它怎么了?”范统被黑雾逼得连连后退,手里的撬棍都快握不住了,“难不成是内讧了?”
夏思禹的蝴蝶刀正劈向一只从黑雾里钻出来的黑手,刀刃与黑手碰撞的瞬间,竟溅起一串火星——这只黑手的硬度远超之前,像是裹了层铁皮。“它在蓄力。”他沉声道,“丹灵的最后一点莹白快被吞噬了,它在吸收丹灵的力量,准备做最后一击。”
众人看向石台上的丹灵——那颗莹白的珠子已经被黑色纹路彻底包裹,只剩下正中心一点微弱的绿光,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不能让它吸收完!”赵峰怒吼一声,军用匕首直指丹灵,“再这样下去,它会变得更难对付!”
他想冲过去,却被突然涌出的黑雾挡住。黑雾凝聚成一堵墙,坚硬得像石头,匕首砍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过不去!”赵峰的脸色难看至极,“这雾太浓了,硬闯就是送死!”
江天试着用身体撞了撞雾墙,被弹回来时差点摔倒:“他娘的!这玩意儿比石头还硬!”
陈雨霖的朱砂手链已经彻底黯淡,像块普通的红绳,但她还是紧紧攥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就……就没办法了吗?”
范统看着石台上那点微弱的绿光,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东西——是半块之前没吃完的压缩饼干。“禹哥,你说……这玩意儿能不能引开黑雾?”
夏思禹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试试用食物吸引它?”
“死马当活马医呗!”范统把饼干往地上一扔,用脚碾成碎末,“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万一它是个吃货呢?”
黑雾墙果然动了动,有一缕黑雾顺着地面的饼干碎末游了过来,在碎末旁盘旋片刻,又缩了回去——显然对饼干不感兴趣。
“白瞎了我最后半块饼干……”范统心疼得直咧嘴。
窦晓婷却盯着那缕缩回的黑雾,眼神一动:“它不是不感兴趣,是在防备。它知道我们在耍花样,所以不敢轻易分神。”她看向夏思禹,“我们需要一个能让它不得不分神的东西。”
夏思禹的目光落在那面巨大的铜镜上,镜面上的裂纹越来越多,隐约能看到裂纹深处有无数张人脸在挣扎,正是那些被厉鬼吞噬的新人。“有了。”他突然开口,“它最在意的,是这些被吞噬的意识。只要我们能干扰这些意识,它就必须分神去压制。”
“怎么干扰?”赵峰问。
“用我们的意识。”夏思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它能吞噬意识,我们就能用强烈的意志冲击它。集中精神,想着我们要活着出去,想着天亮,想着它最害怕的东西——比如阳光,比如丹灵的真正力量。”
这听起来像天方夜谭,但在这绝境中,却是唯一的办法。
“我先来。”窦晓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槐河的阳光,队友们笑着拍她肩膀的样子,还有第一扇古门后看到的日出——那些温暖的、明亮的记忆,像针一样扎向意识深处的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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