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客房排列得像戏台的排位,三间正房,两间偏房,门窗都漆成暗红色,木头上刻着缠枝莲纹,和阁楼琉璃灯的花纹如出一辙。李管事站在正房门口,马灯往门楣上照了照:“这三间正房宽敞些,各位分着住吧。偏房……近来不大干净,就不安排人了。”
“不大干净?”年轻小伙下意识接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赶紧低下头。
李管事笑了笑,没解释,只是从袖中摸出五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分别刻着“生”“旦”“净”“末”“丑”:“按票入座,才合规矩。”
他把刻着“旦”的钥匙递给窦晓婷,“净”字钥匙给了吴杰,“丑”字钥匙塞到夏思禹手里,剩下两把给了老周和年轻小伙。
“夜里别乱跑。”李管事的声音突然压低,马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戏楼的夜戏,最爱抓不守规矩的游客。”
说完,他转身就走,布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越来越远,很快消失在拐角。
“这人绝对有问题。”老周攥着钥匙,指节发白,“‘按票入座’,分明是把我们往戏文里套。”
窦晓婷试着拧了拧“旦”字房门的钥匙,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屋里摆着张老旧的木床,床头放着个妆奁,里面胭脂水粉俱全,竟和后台的化妆室一模一样。
“客房是仿着戏班成员的住处布置的。”窦晓婷掀开床帘,床板上刻着几行小字:“三更后,勿照镜,镜中有人替你眠。”
“又是镜子。”夏思禹皱眉,他的“丑”字房就在隔壁,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涌出来,桌上摆着个丑角面具,面具的眼睛处,竟嵌着两块小小的镜片。
吴杰的“净”字房也没好到哪去,墙上挂着件武生靠旗,旗面绣着“以血明志”四个大字,针脚里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没擦干净的血。
“看来夜里的规则是‘安分守己’。”吴杰摘下靠旗,旗杆是空心的,里面塞着张纸条,“别碰房间里的东西,尤其是带‘角色标记’的物件。”
夜幕彻底降临,戏楼里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众人各自回房,约定好敲梆子时互相照应,才敢闩上门。
夏思禹坐在床沿,盯着桌上的丑角面具。面具的镜片里,映出他的影子,影子的嘴角正微微上扬,和他本人紧绷的表情截然不同。
他想起李管事的话——“镜中有人替你眠”。
三更的梆子声敲过第一响时,桌上的面具突然自己立了起来,镜片里的影子缓缓走出镜面,朝着床的方向走来,动作僵硬,像个提线木偶。
夏思禹握紧蝴蝶刀,没动。他倒要看看,这“替眠”的规则,到底藏着什么把戏。
影子走到床边,正要躺下,窗外突然传来年轻小伙的惨叫:“别碰我!滚开!”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夏思禹猛地起身,撞开门冲出去——年轻小伙倒在“末”字房门口,脸上盖着张戏票,票面上的座位号被血染红,人已经没了呼吸。而他的房间里,那把“末”字钥匙正插在锁孔里,钥匙柄上的纹路,像极了戏台木偶背后的操控线。
老周和吴杰、窦晓婷也冲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
“是客房的规则!”老周声音发颤,“他肯定碰了房间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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