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回环西楼】亡者 (2-1)

幕布落下的瞬间，戏台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幕布上人脸的歌声在回荡，像无数根针钻进耳朵。五尊木偶的眼珠转动着，油彩下的木纹开始扭曲，隐约透出底下的白骨——原来这些木偶，是用真人的骨头做的。

“魂入框……”老周的声音发颤，他盯着生角木偶的手腕，那里戴着个眼熟的银镯子，正是他过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这木偶……在模仿我们的执念！”

夏思禹看向丑角木偶，它的手指正缓缓抬起，指向幕布的角落。那里的阴影里，躺着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现代的夹克，正是最早失踪的老刘。

老刘没死？

夏思禹刚要走过去，老刘的人影突然抬起头，脸上没有半分活人气息，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

“他在说‘镜子’。”窦晓婷盯着人影的口型，“幕布后面有镜子！”

吴杰反应最快，净角碎片在他掌心发烫，他猛地将碎片砸向幕布角落——绿光炸开，幕布被撕开个口子，露出后面一面巨大的穿衣镜，镜面蒙着层白雾，和化妆室的镜子一模一样。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他们四人，而是戏班的后台景象：十几个穿戏服的演员正在化妆，其中一个旦角正对着镜子涂胭脂，侧脸和窦晓婷有七分像；一个武生在练枪，动作和吴杰如出一辙；而镜中丑角的位置，站着的竟是老刘，他正对着镜子，把半张丑角油彩往脸上涂。

“是亡者的执念镜。”吴杰的声音凝重，“这镜子能照出死者的最后一幕，老刘死前，正在模仿丑角。”

幕布上的歌声突然拔高，人脸们齐声喊道：“入镜者，成戏魂——”

镜子里的老刘突然转过身，朝着夏思禹的方向伸出手，镜面上的白雾瞬间消散，露出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别碰镜子！”窦晓婷大喊，折叠刀划破空气，砍向镜面——刀刃穿过镜子，却没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被镜中反射的力量弹回，差点划伤她自己。

“它在找‘新魂’填镜。”夏思禹突然明白，“老刘的执念没散，困在镜里，它想拉我们进去当‘替魂’，好让自己出来。”

话音刚落，镜子里的武生突然举枪刺向吴杰的倒影！吴杰只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衣服上竟多了个破洞，皮肤火辣辣地疼，像是真被枪尖扫过。

“镜中伤，现实痛！”吴杰咬牙，“这镜子能反噬！”

更可怕的是，幕布上的人脸开始脱落，飘到空中，化作一个个半透明的戏班成员，朝着他们围过来。这些“亡者”没有脚，像皮影戏似的在空中滑行，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戏具——马鞭、折扇、长枪，显然是要强行把他们“逼”进镜子。

老周被个拿马鞭的亡者缠住，鞭子抽在他背上，瞬间留下道血痕，和生角木偶背上的鞭痕一模一样。“这些亡者……在按戏文‘调教’我们！”

夏思禹看向丑角木偶，它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面小铜镜，镜面正对着那面大穿衣镜。他突然抓起铜镜，转身冲向大镜子——

“你干什么？！”窦晓婷惊呼。

夏思禹没回头，他举起丑角碎片，贴在小铜镜上，碎片的绿光透过铜镜，射向大穿衣镜里的老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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