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角木偶用老周的声音说话时,老周的喉咙突然发紧,不受控制地跟着念起戏文:“……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他的手也像被线牵着似的,缓缓抬起,模仿着木偶持扇的姿势。
“别念了!”窦晓婷想去捂他的嘴,自己的喉咙却也涌上股热流,旦角木偶的声音和她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她怀里的折叠刀“当啷”落地,手指不受控制地抚向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涂胭脂。
“是共鸣!”吴杰的脸色骤变,他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对抗着喉咙里的冲动——净角木偶已经举起了枪,枪尖直指夏思禹,而他的手臂正隐隐发麻,像是要跟着抬起来,“木偶在吸我们的魂魄!念的戏文越像,被吸得越快!”
李管事坐在戏台侧面的看台上,慢悠悠地摇着折扇,扇面上的“回环记”三个字在阳光下闪着红光:“共鸣越深,戏才越真。当年刘老根就是这样,唱到最后,分不清自己是演员还是丑角了。”
夏思禹看向老周——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发直,瞳孔里映出的不是戏台,而是生角木偶的脸,银镯子的乌黑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亮色,却不再抵抗,反而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像条银蛇缠向脖颈。
“他快被同化了!”夏思禹抓起地上的折叠刀,朝老周扔过去,“醒醒!想想你妈!”
刀背砸在老周额角,疼意让他猛地一颤,瞳孔里的木偶影子淡了些:“妈……” 他喉咙里的戏文声顿住,银镯子的光芒也跟着弱了弱。
但生角木偶立刻加重了语气,用更像老周的声音嘶吼:“你妈早就死了!只有戏文里才有妈!”
这话像把刀插进老周的心脏,他的眼神瞬间涣散,银镯子“啪”地断裂,生角木偶的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老周的身体突然向前倾倒,朝着木偶的方向扑去,像是要和它融为一体!
“以血明志!”吴杰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净角碎片上,碎片的绿光暴涨,他抓起碎片冲向生角木偶,狠狠将碎片按在木偶眉心!
“滋啦——” 绿光灼烧着木偶的木头,生角木偶发出刺耳的尖叫,用老周声音念的戏文突然变调,变成了痛苦的嘶吼。老周的身体也跟着抽搐,脸上的油彩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有效!”窦晓婷立刻效仿,用折叠刀划破手掌,将血抹在旦角碎片上,按向旦角木偶,“戏文怕血!尤其是带着执念的血!”
旦角木偶的胭脂盒“啪”地炸开,红色的粉末漫天飞舞,木偶用窦晓婷声音说的戏文也戛然而止。窦晓婷踉跄着后退,捂着胸口咳嗽,嘴角尝到了血腥味——刚才的共鸣,让她的喉咙也受了伤。
夏思禹趁机冲到老周身边,将丑角碎片塞进他手里:“握紧!用你的血!”
老周颤抖着举起手,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血滴在丑角碎片上,绿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驱散了最后一丝木偶的影子。他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看向生角木偶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木偶的眉心,被净角碎片烫出个黑洞,正汩汩地往外冒着黑血。
李管事的折扇“啪”地合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看来,各位是铁了心要违戏。” 他站起身,马灯的光在戏台上投下巨大的影子,影子的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铜锣锤,“但共鸣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他突然敲响铜锣:“铛——铛——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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