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0日的歌声与星光 (2-1)

2020年10月20日的暮色来得格外温柔，夕阳把客厅的玻璃窗染成琥珀色。我攥着手机在沙发上坐立难安，屏幕里的直播预约界面显示“距离上线还有30分钟”，林俊杰全新数字专辑《幸存者·如你》的宣传海报在光线下泛着微光，一半是废墟之上的剪影，一半是温暖的灯火。

“魂都被手机勾走了？”老爸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炒好的青菜。他把盘子放在茶几上，顺势凑过来看我的手机，老花镜滑到鼻尖也没察觉：“就是你等了俩月的那个专辑？”我点头的瞬间，发现他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10月20日晚8点，林俊杰新专辑上线”，字迹和他记工作事项的笔迹一模一样。

其实从九月初专辑开始预热，老爸就没少“暗中观察”。有天深夜我起夜，看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门缝里漏出的光映着他的侧影——他正举着手机，对着屏幕里的专辑预告片反复暂停，手指在备忘录里写写画画。第二天发现他的本子上记着“幸存者：逆境主题；如你：情感主题”，甚至还标注了“儿子说唱法很独特”。

七点五十分，老爸突然把餐桌搬到客厅中央，又从储物间翻出落灰的投影仪：“用这个看，比手机屏幕清楚。”他蹲在地上调焦距，白墙上渐渐浮现出直播间的画面，光束里浮动的尘埃在暮色中轻轻跳跃。茶几上摆着洗好的草莓，是我最爱吃的，旁边还放着两个玻璃杯，倒满了温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八点整，直播准时开始。当林俊杰穿着黑色衬衫出现在镜头里时，老爸“哟”了一声：“这小伙子精神啊。”他把手机支架挪到投影仪旁边，确保声音能同步输出。前奏响起的瞬间，客厅里的呼吸仿佛都轻了下来，钢琴声带着细微的电子音效漫开来，像在空旷的房间里投下第一束光。

“来了！”我忍不住前倾身体。林俊杰开口的瞬间，老爸突然“咦”了一声——不同于以往清亮的嗓音，这次的声线里带着磨砂般的颗粒感，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却在尾音处突然拔高，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这唱法……”老爸推了推老花镜，“跟你之前放的那些歌不一样，有点哑，又有点亮。”

MV画面切到废墟场景时，林俊杰站在断壁残垣中演唱，声音里裹着倔强的情绪。“你听这句‘废墟之上还有心跳’，”老爸突然指着屏幕，“尾音颤得厉害，跟你上次运动会跑完八百米说话似的，带着气儿却特有劲儿。”我想起冲过终点线时，他在人群里举着相机，喊的就是这句后来被我写进日记的话。

直播进行到半小时，主持人播放专辑主打歌《幸存者》的完整版MV。当唱到高潮部分“黑暗中抱紧星光”时，林俊杰的嗓音突然变得极具穿透力，沙哑中透着清亮，像是在绝望里撕开一道光。老爸突然起身走进书房，很快抱着个铁盒子出来，盒子上了锁，钥匙被他小心地挂在钥匙扣上。

“你看这个，”他打开铁盒，里面全是我从小到大收藏的林俊杰周边——泛黄的海报、卷边的演唱会门票、写满批注的歌词本，甚至还有小学时用彩纸折的星星，上面写着“祝JJ出新歌”。“这张是2016年的演唱会门票，”他抽出张粉色票根，“那时候他唱《不为谁而作的歌》，也是这么唱的，前面低低的，突然就高上去了，跟现在这个‘幸存者’一个路数。”

铁盒最底层压着张照片，是初中时的我举着林俊杰的专辑，站在演唱会场外的样子，旁边是老爸半蹲着为我拍照的背影。照片背面有他写的日期：2016年7月16日，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音符。“那天散场你说没听够，”他笑着说，“现在好了，数字专辑能反复听，想听多少遍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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