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篇：月考（上） (3-1)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的下课铃一响，整层楼像开了闸的水，轰地往外涌。

刘长风把书包往肩上一甩，冲后排招手。

“萧剑秋，走啊，网吧开黑！”

萧剑秋正把练习册胡乱塞进书包，闻言摇头。

“不了，我还得去初中接我妹。”

刘长风目光一转，锁定江穆年。

“那江穆年，你总没事吧？走，一起去。”

江穆年把手机收进内兜，抬眼看他。

“可以。”

晚上，路边广场灯火通明。

一群人在石阶上做“大冒险”——输的人要对着人群大喊“我最帅”。

刘长风刚喊完，回头见江穆年倚在栏杆边，举着手机。

“喂，别拍我丑照！”

江穆年低头调焦，语气淡淡。

“留念。”

快门“咔嚓”，刘长风那张龇牙咧嘴的脸被定格。

第二天早读前，教室后门被推开。

萧剑秋拎着两袋热腾腾的锅贴进来，塑料袋上凝着水珠。

“我尝了那家新店，味道不错，给你们带点儿。”

他把袋子往江穆年桌上一放，又往刘长风、李敏贞桌上各扔一袋。

刘长风道了声谢，拆开就吃。

李敏贞咬第一口，脸色瞬间扭曲。

他捂嘴，四处找纸巾。

“这里是？”

刘长风嚼了两下，也皱起眉。

“我尝出来是海带……”

两人齐刷刷看向江穆年。

江穆年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擦了擦嘴角。

“我这个是萝卜肉馅，挺好吃的。”

萧剑秋笑得肩膀直抖。

“你们俩那袋是老板的整蛊版，海带金针菇馅，限量发售。”

李敏贞：“……”

刘长风：“……”

江穆年把空袋折成整齐的小方块，丢进垃圾桶。

数学课。

空调嗡嗡，粉笔在黑板上沙沙地走线。

江穆年坐得笔直，目光跟着老师的三角尺移动。

旁边，萧剑秋把草稿纸折成巴掌大，拿铅笔在上面写“ABCD”抓阄，抓到哪个就在题号旁画圈。

五道选择，他全蒙“C”。

老师公布答案时，居然对了四道。

萧剑秋小声得瑟：“蒙神附体。”

江穆年斜他一眼，没搭理，继续记笔记。

到大题，教室里只剩翻纸声。

萧剑秋终于安静，咬着笔杆，三行式子写完，停笔。

江穆年侧头，低声问：“你算的答案是什么？”

萧剑秋脱口而出：“1。”

江穆年垂眼一看——DE 都标着 5，比DE长二倍不止的AC 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有 1。

他面无表情地把练习本卷成筒，抬手就是一棒，敲在萧剑秋脑壳上。

“嘶——”

萧剑秋抱头，立刻改口：“二倍根号七！”

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同桌听见。

不幸的是，讲台上的老师也听见了。

他推了推眼镜，粉笔头“啪”地丢进盒里。

“后面那两位，拿上书，门口罚站。”

走廊。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地板滚烫。

萧剑秋靠墙，把练习本当扇子扇风。

“其实我草稿上真是二倍根号七，刚刚嘴瓢。”

江穆年目光落在远处操场。

“嘴瓢？那下次直接写‘嘴瓢’当答案。”

萧剑秋笑出一声“噗嗤”，又赶紧压低音量：

“站一节课，咱俩算不算一起上过刀山下过火海？”

江穆年侧头，语气淡淡：

“闭嘴。再说话，我把根号七塞进你嘴里。”

下课铃一响，走廊像开了闸。

刘长风瘫在桌上，拖着长音哀嚎。

“上完体育再跑操，这谁顶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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