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烛火被风拂得摇晃,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百里东君一拳砸在桌上,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在宣纸上晕开黑团:“二皇子太卑鄙了!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栽赃我家!”他自幼在镇西侯府长大,最是护短,此刻气得额角青筋直跳。
李先生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二皇子就是想逼我们乱了阵脚。”他看向萧若风,“殿下,那半块玉佩可有端详过?”
“暗卫已经送去查验,暂时还没消息。”萧若风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落在林若雪身上,见她虽脸色苍白,指尖却在悄然摩挲着袖口——那是她思索时的习惯,“若雪,你外公家的玉佩,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若雪垂眸回想:“镇西侯府的玉佩多是和田暖玉,上面刻着‘镇西’二字,边缘处有三道云纹。但……”她顿了顿,“外公去年生辰时,曾给过我一块不一样的,说是军中特制的信物,背面刻着个‘令’字,据说只有统兵的将领才有。”
“令字玉佩?”萧若风眉峰微挑,“这么说来,死在粮行老板手里的,未必是寻常侯府玉佩。”
“你的意思是……”百里东君眼睛一亮,“有人仿造了特制玉佩?”
“可能性极大。”萧若风点头,“二皇子若想栽赃,定会做得天衣无缝。但越是刻意,越容易露出破绽。”他看向窗外,夜色已深,“今晚先歇息,明日我让人去查那玉佩的来源,东君你……”
“我去城外破庙看看!”百里东君抢话道,“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李先生摇头:“破庙必定已被官府封锁,你贸然前去只会打草惊蛇。不如……”他看向林若雪,“若雪在江南时看过粮账,或许能想起些被忽略的细节。比如那笔失踪的军粮,有没有可能与某个军需官有关?”
林若雪指尖一顿,脑海中浮现出江南粮行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有一处墨迹似乎比别处更深些。她忽然道:“我记起来了,三年前冬负责押送云州军粮的,是个姓王的校尉。当时账册上他的签名,笔画有些歪斜,像是……被人改过。”
“王校尉?”萧若风立刻唤来暗卫,“去查三年前云州驻军的王姓校尉,现在何处任职。”
暗卫领命退下,书房内又恢复了安静。李先生起身道:“夜深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这盘棋才刚开局,有的是硬仗要打。”他拍了拍百里东君的后背,“跟我来,让你看看老夫带的好东西。”
两人离开后,萧若风扶着林若雪走到窗边,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疲惫。他替她拢了拢衣襟:“累了吧?我让人备了安神汤。”
“还好。”林若雪摇摇头,望着庭院里的玉兰树,“我只是在想,那粮行老板死得太巧了。他会不会……在死前留下了什么?”
“暗卫在破庙仔细搜过,只找到半块玉佩和一些碎银。”萧若风握住她的手,“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二皇子急于灭口,反而说明那人知道的太多。”他忽然笑了笑,“说不定,我们忽略了什么。”
林若雪抬头看他,见他眼底闪着自信的光,心头的不安渐渐散去。她从袖中取出那把白玉折扇,月光下,扇面上的山水仿佛活了过来。“这扇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李先生送的。”萧若风接过扇子,轻轻展开,“他说,山水之间有乾坤,有时候退一步,反而能看得更清楚。”他忽然指着扇角一处极淡的墨痕,“你看这里。”
林若雪凑近一看,那墨痕像是不小心溅上的,但若仔细瞧,却能看出是个极小的“漕”字。“漕?”她心头一动,“漕运?”
“没错。”萧若风眼中闪过锐色,“云州的军粮走的是漕运,若是账册有假,漕运记录里必定有迹可循。明日我去户部查漕运档案,你……”
“我去见二皇子妃。”林若雪接口道,语气坚定,“二皇子府的事,她或许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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