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府的马车里,林若雪靠着软垫闭目养神,指尖却仍残留着方才在殿上攥紧丝帕的凉意。萧若风替她拢了拢车帘,挡住外面灌进来的夜风:“累了吧?回去让厨房炖点参汤。”
“还好。”她睁开眼,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灯,“只是没想到,二皇兄会败得这么快。”
“不是快,是他自己急着跳出来。”萧若风递给她一杯热茶,“他以为借着寿宴发难,能把脏水泼回我们身上,却忘了父皇最忌讳的就是皇子插手军粮。”他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不过,这只是开始。”
林若雪明白他的意思。二皇子倒台后,朝中势力必然重新划分,那些曾依附二皇子的官员会寻找新的靠山,而其他几位皇子,怕是早已盯上了这空缺的权力。
马车刚到九皇子府门口,就见百里东君提着盏灯笼等在门边,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表姐,小师兄!你们可回来了!我都听说了,你们今天太厉害了!”
“小声点。”林若雪嗔了他一眼,“宫里的事,别在外头嚷嚷。”
“知道知道。”百里东君嘿嘿一笑,引着他们往里走,“李先生在书房等着呢,说有要事商量。”
书房内,李先生正对着一盏油灯出神,见他们进来,连忙起身:“殿下,若雪姑娘。”他将桌上的一张纸条推过来,“刚收到的消息,三皇子今日在府中宴请了兵部尚书。”
萧若风拿起纸条,眉头微蹙:“兵部尚书?他一向是中立派,怎么会突然和三皇兄走得近?”
“怕是看出风向了。”李先生叹了口气,“二皇子倒了,最有可能受益的就是三皇子和五皇子。三皇子母妃是贵妃,在朝中本就有些势力,若是再拉拢了兵部,怕是……”
“怕是会成为下一个二皇子。”林若雪接过话,指尖在纸条上轻轻点了点,“兵部掌管军需,三皇子拉拢他们,难道也想插手军粮的事?”
“不好说。”萧若风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明日我去户部,把云州粮案的收尾工作做利落,免得留下把柄。”他看向百里东君,“东君,你去查一下兵部尚书最近的动向,尤其是和三皇子府的往来。”
“没问题!”百里东君拍着胸脯,“保证查得明明白白!”
李先生捋着胡须:“我明日去趟稷下学堂,那里有不少老臣的门生,或许能探听到些风声。”
几人商议完毕,李先生和百里东君便离开了。林若雪看着萧若风收拾桌上的卷宗,忽然道:“你说,父皇会不会觉得我们太出风头了?”
萧若风动作一顿,随即笑了:“父皇是天子,最擅长的就是制衡。他既需要有人能查清粮案,也需要有人能制衡其他皇子,我们现在做的,恰好合了他的心意。”他走到她身边,“只是这平衡,得小心维持,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威胁到了他。”
林若雪点头,忽然想起二皇子妃在殿上痛哭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动:“二皇子妃……会怎么样?”
“按律,罪臣家眷会被打入冷宫,或是贬为庶人。”萧若风的声音低沉了些,“但她毕竟是尚书府的女儿,或许会被送回娘家看管。”他握住她的手,“不必同情她,她虽是身不由己,却也间接参与了粮案,这是她该受的罚。”
林若雪沉默片刻,终究没再说什么。在这深宫里,同情是最无用的东西。
次日清晨,萧若风一早就去了户部。林若雪坐在窗前看书,却总觉得心神不宁。宋嬷嬷端来点心,见她频频走神,笑道:“小姐是在担心殿下?”
“有一点。”林若雪放下书卷,“昨日之事闹得这么大,难免有人会记恨我们。”
“殿下自有分寸,小姐放心便是。”宋嬷嬷替她斟了杯茶,“倒是老奴听说,二皇子妃昨夜自尽了,就在天牢旁边的偏殿里,用金簪划破了手腕。”
林若雪猛地抬头:“自尽了?”
“是啊,听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像是……二皇子送她的定情信物。”宋嬷嬷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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