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的密档室泛着陈年墨香,萧承煜指尖划过泛黄的卷宗,烛火在 “南楚御史容显” 的名字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卷宗边角的朱砂印已褪成淡粉色,却仍能辨认出是大启刑部的 “斩立决” 印鉴 —— 这是十年前的旧案,容砚父亲的卷宗竟藏在太子母族的罪证堆里,本身就是最可疑的破绽。
“少主,楚地传来的密报。” 暗卫赵虎将油纸包放在案上,里面是七枚铜钱,摆成南楚 “问罪” 的卦象,“容显当年弹劾的,正是太子母族贪墨楚地赈灾款的事。” 铜钱的边缘沾着泥渍,与太子母族庄园的土质完全相同,显然是从那里挖出来的证物。
萧承煜的墨玉佩突然发烫,玉面映出卷宗里的一句话:“容氏满门抄斩,唯幼子容砚逃脱。” 他忽然想起容砚初见自己时,袖口沾着的桐油味 —— 那是南楚旧案现场常用的防火油,当时只当是巧合,如今想来,恐怕是此人故意留下的破绽,或是潜意识里的复仇标记。
密档室的暗格里,藏着萧承煜母亲安阳郡主的手札。其中一页提到 “容御史刚直,却不识时务”,笔迹带着惋惜的颤抖,显然当年她曾试图保下容显,却未能如愿。手札边缘粘着半片干枯的玉兰花瓣,与容砚荷包上的绣样同出一辙 —— 这绝非偶然,容砚必然见过郡主的遗物,甚至可能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世。
“去查,容砚入府前,是否与太子母族有过接触。” 萧承煜将卷宗锁回暗格,钥匙柄的 “楚” 字刻痕硌得掌心发疼,“尤其留意三年前太子母族庄园的那场大火,据说烧死了个记账先生。” 他记得那场火的卷宗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与容砚身形相似,当时被归类为 “意外”,现在看来更像杀人灭口。
赵虎领命退下时,廊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萧承煜迅速将手札藏进袖中,转身时已换上惯常的浪荡笑意,恰好撞见容砚端着参汤进来,青瓷碗沿的热气里飘着淡淡的杏仁香 —— 这是太子母族惯用的香料,寻常人家绝不会用在参汤里。
“公子深夜还在忙公务?” 容砚的白袖扫过案上的烛台,烛火摇曳间,他耳后那道细微的疤痕若隐若现,形状与卷宗里容显儿子的烫伤记录完全吻合,“天凉了,喝点参汤暖暖身子。”
萧承煜接过参汤的瞬间,指尖故意擦过容砚的腕脉。对方的脉搏在那刻骤然变快,虽只一瞬,却逃不过他多年习武的敏锐 —— 容砚在紧张,他认出了案上未及收起的卷宗残角,那上面有容氏家族的族徽。
“容先生可知南楚有位御史容显?” 萧承煜呷着参汤,目光落在对方颤抖的指尖,“听说十年前因弹劾权贵被灭门,倒是个有骨气的。” 参汤里的杏仁香突然变得刺鼻,他几乎能断定,这碗汤里加了让人嗜睡的药材,容砚想趁他昏睡时销毁证据。
容砚的笑容僵在嘴角,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 那里藏着块玉佩,是太子母族赏赐的 “免罪牌”,萧承煜的话像针一样刺破了他维持多年的平静。“公子说笑了,南楚旧吏多如牛毛,属下怎会知晓。” 他转身想去收拾案上的卷宗,却被萧承煜的折扇拦住。
“这卷宗里说,容御史有个幼子。” 萧承煜的折扇轻点容砚耳后的疤痕,“据说左耳垂有颗朱砂痣,先生倒是与他年岁相仿。” 烛火突然爆出灯花,照亮容砚瞬间煞白的脸,那处果然有颗极淡的痣,被脂粉刻意遮盖过。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容砚猛地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公子明鉴!属下确是容显之子,但绝无二心!” 他扯开衣襟,心口处刺着 “复仇” 二字,字迹已有些模糊,显然是多年前刺下的,“属下投效公子,只为借您之力扳倒太子母族,绝无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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