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的晨雾裹着桐油味,萧承煜将密信在烛火上燎了燎,黄麻纸立刻浮现出南楚特有的朱砂纹 —— 纸上写着 “楚地旧部粮仓在云梦泽西岸”,字迹模仿的是叶昭的笔锋,连 “泽” 字最后一笔的弯钩都带着琴拨般的弧度,足以以假乱真。
“少主,容先生求见。” 赵虎的声音压得极低,袖口露出半截新制的传讯符,是叶昭昨夜派人送来的 “风” 字符,代表 “可行动”。窗棂外的石榴树影里,藏着三个暗卫,指甲缝里都塞着迷药 —— 这是防备容砚狗急跳墙的后手。
萧承煜将密信塞进账本夹层,册页里夹着片干枯的楚兰,是安阳郡主生前最爱的花。容砚推门进来时,恰好撞见他 “慌乱藏册” 的动作,白袖下的手不自觉蜷起,指尖沾着的墨汁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团黑斑,与太子府密信的墨色完全相同。
“公子在看什么要紧账目?” 容砚的目光扫过案上的砚台,残墨里还留着 “云梦泽” 三个字的痕迹。他袖中的鸽哨硌着肋骨,只要吹三声长音,太子的暗卫就能从后墙的密道潜入 —— 昨夜太子密令,若发现南楚粮仓线索,即刻禀报。
萧承煜故意将账本推到案边,露出 “西岸囤粮五千石” 的字样,墨玉佩在腰间发烫,映出容砚骤亮的瞳孔。“不过是些商铺往来,先生来得正好,” 他抛过枚铜钱,“帮我算算,这批货何时运到玉京最稳妥。” 铜钱落在容砚掌心,正是南楚 “问卜” 卦象里的 “凶” 钱,边缘有道细微的缺口。
容砚的指腹摩挲着钱缺口,那里与太子母族印鉴的裂痕完全吻合。他低头算账时,袖口的鸽哨不慎滑落,又被迅速接住,铜哨撞击的轻响混在算盘声里,像粒投入湖面的石子。“依属下看,三日后月圆夜最佳,楚地旧部多信鬼神,此时防卫最松。” 他报出的日期,恰好是萧承煜与叶昭约定的 “收网日”。
萧承煜望着窗外掠过的信鸽,翅尖沾着的红绸是太子府的标记。“就依先生所言。” 他将账本锁进柜中,钥匙故意挂在显眼处,“我已命人备好快船,届时在渡口接应。” 柜底的暗格里,真正的密信正通过听风阁的暗线送往叶昭手中,信上画着云梦泽东岸的布防图,标注着太子军的伏击点。
容砚告退时,脚步比寻常快了半拍。赵虎望着他消失在月洞门的背影,低声道:“少主,真要让他把假消息递出去?” 廊下的石缸里养着南楚锦鲤,尾鳍上的朱砂点被人用针刺了记号,是容砚给太子的 “安全” 信号。
“太子多疑,必派先锋探路。” 萧承煜用银簪挑起账本残页,上面的 “西岸” 二字被朱砂圈住,“让赵四带三百人守东岸芦苇荡,切记留三个活口。” 银簪尖的倒影里,映出后墙密道的入口,那里已埋好南楚特有的 “醉仙粉”,吸入即瘫软三日。
三日后的月圆夜,云梦泽的雾气浓得化不开。太子亲率五千卫率守在西岸,火把将水面照得通红,映出他狰狞的笑 —— 只要截下这批粮,既能断南楚旧部生路,又能嫁祸齐王私通逆党,一箭双雕。他靴底的铁刺在泥地里留下深痕,与三年前刺杀楚地守将的凶器痕迹完全一致。
“将军,芦苇荡有动静!” 探马的喊声未落,东岸突然响起楚地的牛角号,三声短音是 “合围” 的信号。太子猛地回头,却见西岸的芦苇丛里飘起无数孔明灯,灯面上画着南楚的鹤纹,在雾气里像群引路的幽魂。
“中计了!” 太子挥剑劈开迎面飞来的箭,箭头裹着的麻布写着 “太子母族贪墨赈灾款”,墨迹正是容砚常用的松烟墨。卫率们突然骚动起来,不少人认出箭上的字迹 —— 去年楚地饥荒,他们的家人也受过灾。
东岸的厮杀声里,叶昭的《寒鸦渡》琴音穿透雾气,泛音频率恰好能引爆芦苇丛里的火药。她站在瞭望塔上,新制的传讯符在风中作响,“火” 字符的朱砂纹与楚弦的血契产生共鸣,远处的火光里,萧承煜的墨玉佩正发出微弱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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