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正在清点旧部名册时,楚弦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侍女指尖的温度比往常低了三分,指腹在她腕间的脉门轻点三下 —— 这是听风阁的 “警兆” 暗号,通常只在发现致命危险时使用。窗外的玉兰花突然簌簌坠落,花瓣上沾着的不是露水,而是极淡的血腥味。
“姑娘,裴九娘送来新制的传讯符。” 楚弦递过个锦囊,锦缎里裹着七根琴弦,最细的那根泛着银光,是南楚特制的 “断影丝”,削铁如泥。她说话时,喉间隐约有血沫滚动,显然早已察觉不对,却强撑着没说。
名册上的朱砂笔突然摔落在地,在 “寒鸦渡幸存者” 那页洇出团红痕。叶昭瞥见楚弦后腰渗出的暗红血迹,布料下的伤口形状与太子卫率的箭簇完全吻合 —— 定是昨夜探路时中了埋伏,却为了不扰她清点名册,硬生生挺到现在。
“你受伤了?” 叶昭扯开楚弦的衣襟,伤口周围的皮肉泛着乌青色,箭簇上显然淬了太子府特有的 “腐骨散”。这种毒药三个时辰内不处理,会顺着血脉蔓延至心脉,正是三年前害死南楚太医令的剧毒。
楚弦突然拽住她的手往内室退,同时将断影丝缠在指间。“他们来了。” 侍女的声音带着气音,推开暗门的瞬间,三支弩箭穿透窗纸,钉在方才叶昭坐的椅背上,箭尾系着的黑旗与太子府的标记分毫不差。
内室的暗格里藏着《鹤唳谱》的孤本,叶昭正欲去取,楚弦突然将她往密道推。“姑娘先走!” 侍女的断影丝突然弹出,缠住冲在最前的刺客咽喉,自己却被另一支冷箭穿透肩胛,鲜血溅在琴谱上,染红了 “楚风复振” 四个字。
密道的石门缓缓关闭时,叶昭看见楚弦用身体挡住暗格入口,断影丝在她手中织成防护网,每根丝上都沾着血珠,像串碎裂的红玛瑙。刺客的惨叫声里混着琴弦崩断的脆响,那是南楚死士 “以血祭弦” 的信号 —— 楚弦在用最后的力气为她争取时间。
密道尽头连着听风阁的联络点,叶昭钻出时,衣襟已被泪水浸透。守在那里的老鸨递过盆清水,水面倒映出她苍白的脸,鬓角还沾着楚弦喷溅的血点。“姑娘,楚弦姑娘早有交代。” 老鸨掀开地砖,露出个铁盒,“这是她昨夜从太子府盗出的解药配方。”
铁盒里的羊皮纸上,楚弦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忍痛书写:“腐骨散需楚地雪莲解,臣女已遣人去寻。” 末尾画着个小小的琴形,琴腹里藏着 “护主” 二字,墨迹被泪水晕开,模糊了边角。叶昭突然想起昨夜楚弦说要去 “给姑娘取样东西”,原来竟是冒死闯太子府盗解药配方。
远处传来马蹄声,萧承煜的墨玉佩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翻身下马时,玄色披风扫过墙角的血迹,立刻认出是楚弦常用的胭脂混着血 —— 这种胭脂里掺了南楚的凤仙花粉,遇血会变成暗紫色。“她在哪?” 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促,腰间的玉佩烫得惊人。
叶昭攥着解药配方的手不住颤抖:“在密道里,为了护我……” 话音未落,萧承煜已拔剑劈开密道石门。石门后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楚弦倒在血泊里,断影丝缠在刺客的脖颈上,指尖还保持着拉弦的姿势,心口插着的箭簇上,刻着太子府的 “陆” 字标记 —— 正是太子亲信陆昭明的私兵。
“还有气!” 萧承煜探过楚弦的鼻息,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将墨玉佩按在她的伤口上。玉面接触到血液的瞬间,突然发出红光,腐骨散的乌青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这是安阳郡主留下的秘法,玉佩遇南楚血脉能暂压剧毒,叶昭这才明白,萧承煜的玉佩不仅是信物,更是救命符。
楚弦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的瞬间,突然死死抓住叶昭的衣袖:“琴…… 琴谱……” 她指的是内室暗格里的《鹤唳谱》真迹,昨夜她听见刺客密谋要夺取琴谱献给太子,才故意将他们引向相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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