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暗流深处的獠牙

暴雨再次席卷江城，医院的走廊在闪电中忽明忽暗。程野和沈南星冲进母亲病房时，只看见翻倒的输液架和满地玻璃碎片。床上空无一人，只有沾着血迹的床单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

"监控显示十分钟前有辆救护车强行进入地下车库。"林夏举着警务通赶到，屏幕上模糊的画面里，两个蒙着口罩的男人架着昏迷的程母匆匆离去。沈南星注意到画面角落闪过的救护车车牌——正是周氏建材名下的医疗转运公司。

陈叔突然从消防通道冲出来，工装裤上还沾着建筑工地的水泥灰："我在周氏新工地发现了地下密室！"他掏出几张偷拍的照片，画面里成箱的现金堆成小山，墙上的电子屏闪烁着密密麻麻的行贿名单。其中一张照片中，市规划局局长正在签署文件，日期赫然是父亲程明远遇难前三天。

"他们要把证据和人都埋进金融中心的地基！"陈叔的声音带着颤抖，"那里正在进行混凝土浇筑，一旦开始......"话音未落，沈南星的手机响起，是个境外号码。电话接通后，机械的合成音在暴雨声中格外刺耳："沈小姐，程先生，三小时后，金融中心工地见。如果不想见到你母亲变成地基里的钢筋，就带着所有证据独自前来。"

凌晨两点，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发颤。程野和沈南星翻过工地围栏时，探照灯突然将他们笼罩。数十个手持棍棒的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为首的男人摘下墨镜——竟是周氏建材的总经理周正雄，他把玩着父亲的校徽，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当年没处理干净的小杂种，居然还敢回来。"

沈南星挡在程野身前，将藏着U盘的项链塞进他掌心："记得我们的约定。"话音未落，黑衣人已如潮水般涌来。程野被棍棒击中膝盖，跪倒在泥泞中，却看见沈南星从靴筒抽出匕首，寒光划破雨幕的瞬间，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光，是水泥永远埋不住的。"

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撕破夜空。林夏带着特警部队从天而降，催泪瓦斯在工地炸开白色烟雾。混乱中，程野看见周正雄挟持着程母退向混凝土浇筑口，搅拌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他抄起地上的钢筋追过去，在泥浆里跌跌撞撞地奔跑，雨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

"程明远的儿子，也想当英雄？"周正雄将程母推到悬崖边缘，脚下就是正在翻涌的混凝土池，"当年你爸就是这样，非要追查水泥标号的问题，结果......"他的话被沈南星的尖叫打断——她不知何时挣脱束缚，朝着周正雄扑去。

程野趁机跃起，钢筋狠狠砸在周正雄手腕上。校徽从对方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坠进沸腾的混凝土里。周正雄失去平衡，在坠落前死死抓住程母的手臂。程野和沈南星同时伸手，四人在悬崖边僵持。

"松手！"程母突然大喊，"别让他们得逞！"她用力掰开周正雄的手指，在众人惊呼声中，两人一同坠入混凝土池。程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沈南星死死抱住："伯母不会白白牺牲！看！"

晨光穿透雨雾，特警们押着戴着手铐的官员从地下室走出，证物袋里装满金条和账本。程野跪在还未凝固的混凝土旁，看着父亲的校徽在灰浆中若隐若现。沈南星将U盘交给林夏，转头望向初升的太阳："地基已经打好了，接下来，该建一座真正的大厦了。"

三个月后，江城第一中学新教学楼落成。程野站在竣工典礼上，望着刻着父亲名字的纪念碑，身旁的沈南星戴着崭新的星星发卡。当学生们的读书声响起时，他突然明白，有些真相或许会被掩埋，但总有人愿意做那把破土而出的铁锹，让水泥地上，终有星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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