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漪离去后,白府正厅的喧嚣仿佛被瞬间抽走,余下的人各怀心事,没过多久便纷纷散去。沈玉纯回到东跨院,刚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绿萼就急匆匆地闯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惶。
“姑娘,方才我在廊下,听见白公子和沈姨娘在说话,听着像是在争吵。”绿萼压低了声音,“沈姨娘好像在责怪白公子办事不力,白公子气得当声就摔了东西。”
沈玉纯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谢明漪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足够让白景珩心里发虚,沈嬗的焦虑更是可想而知。
“知道了,不必声张。”她淡淡吩咐道,“往后再听见什么,也不必特意来报,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绿萼虽满心不解,却还是恭敬应下:“是。”
待绿萼退下,沈玉纯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石榴树的斑驳树影。白景珩与沈嬗之间的嫌隙,算是被她不经意间撕开了一道小口。这对名义上的“母子”,实则是互相利用的同盟,一旦利益相悖,或是其中一方出了纰漏,这同盟便会摇摇欲坠。
而她要做的,就是不断扩大这道口子,让他们从内部先乱起来。
三日后,谢明漪竟真的派人送来了帖子,邀沈玉纯过府一叙。
沈嬗得到消息时,亲自来了东跨院,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眼底却藏着算计:“纯儿,谢姑娘主动邀你,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多在她面前替景珩说几句好话。”
“姑母放心,侄女明白。”沈玉纯垂下眼帘,一副温顺乖巧的模样,心中却暗自冷笑。沈嬗还真是不死心,到了这时候,仍想着利用她。
临行前,沈嬗又细细叮嘱了半晌,从言行举止到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一一交代清楚,活脱脱要将她打造成一枚精准的棋子。沈玉纯一一应下,只在她转身离去时,眸色冷了几分。
丞相府位于京城中心,朱门高阔,气势恢宏,比白府更胜一筹。沈玉纯的车驾刚到门口,便见谢明漪的贴身丫鬟青黛候在那里,笑容爽朗:“沈姑娘,我家小姐在府里等着您呢。”
跟着青黛穿过几重院落,沈玉纯发现相府的布置虽奢华,却不似白府那般处处透着规矩的束缚,反倒多了几分自在随性。行至一处开阔的院落,里面竟设有马厩,几匹神骏的马儿正在悠闲地甩着尾巴。
“沈妹妹,你来啦。”谢明漪正站在廊下喂马,见她来了,笑着迎了上来。她今日依旧穿着利落的骑装,少了几分昨日的疏离,多了几分亲近。
“谢姐姐。”沈玉纯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谢明漪拉起她的手,触感温热有力,“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妹妹随意些就好。”她指着院里的马,“这几匹都是我亲手调养的,性子烈得很,府里没几个人敢骑。”
沈玉纯看着那些神骏的马儿,由衷赞道:“姐姐好本事。”
“不过是些粗浅功夫罢了。”谢明漪笑着摆摆手,“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箭靶。”
两人走到院角,那里立着几个箭靶,靶心都插着几支箭矢,显然是常常用的。谢明漪拿起一把弓,递给沈玉纯:“妹妹要不要试试?”
那弓看着小巧,入手却沉。沈玉纯摇了摇头:“我身子弱,怕是拉不开。”
谢明漪也不勉强,自己拿起一支箭,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稳稳地落在靶心。
“好!”沈玉纯由衷赞叹。
谢明漪放下弓,看着她笑道:“妹妹在白府住得还习惯?”
“多谢姐姐关心,还好。”沈玉纯语气平淡,却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
谢明漪何等精明,立刻看出了端倪:“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沈玉纯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姑母和表哥待我都很好。”
她越是这般说,谢明漪便越发觉得不对劲。那日在白府,沈玉纯句句维护白景珩,看似亲近,眼底却始终带着一丝疏离。此刻提及白景珩,那落寞便更明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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