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漪那番追问,恰似一颗石子投进静水,在白景珩与沈嬗心头漾开的涟漪,竟久久未曾平复。
沈玉纯回东跨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碧云便又脚步匆匆地来了,手里捧着个描金锦盒,说是沈嬗特意吩咐送来的补品。
“姨娘说,表姑娘今日去相府走了这遭,定是乏了,这些燕窝都是上好的血燕,让姑娘每日炖着吃,也好补补身子。”碧云笑得眉眼堆花,眼神却在屋内溜来溜去,像是在搜寻什么。
沈玉纯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微凉,淡淡道:“替我谢过姑母。只是我这身子,怕是消受不起这般贵重物事,还是请姑母留着自用吧。”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碧云连忙接话,“姨娘说了,姑娘如今是府里的贵客,又是要帮着公子的人,身子骨最是要紧。再说,这也是公子特意让人寻来的,姑娘可不能拂了公子的心意。”
她特意将“帮着公子”几字咬得重重的,目光紧盯着沈玉纯的脸,像是要从她神色里剜出些什么来。
沈玉纯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犹豫,半晌才道:“既如此,那我便收下了。劳烦姐姐转告姑母和表哥,我定会好好补身子,不辜负他们的好意。”
“姑娘明白就好。”碧云见她收了,脸上的笑越发真切,又絮絮叨叨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待碧云走后,沈玉纯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些成色极佳的燕窝,旁边还放着一小包冰糖。她拿起燕窝凑到鼻尖闻了闻,并无异样,可那份刻意的“示好”,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诡异。
“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顺便探我的底?”她将锦盒合上,随手搁在妆台上,“未免太天真了些。”
接下来的几日,沈嬗和白景珩的“关照”越发殷勤。今日送来一碟精致的点心,明日又让人送来一匹上好的绸缎,甚至白景珩还亲自来了两趟,假意与她探讨诗书,实则句句都在试探谢明漪的反应。
沈玉纯始终维持着那副温顺又带几分怯懦的模样,时而说些谢明漪对他“似乎有些改观”的话,时而又叹口气说“谢姐姐性子太烈,怕是很难打动”,把两人耍得团团转。
而暗地里,她却敏锐地察觉到,白府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紧张。夜里时常能听见巡夜家丁的脚步声比往日更密,沈嬗院子的灯也常常亮到深夜,偶尔还能传来争执声,只是隔着太远,听不真切。
这日午后,沈玉纯正坐在窗前看书,绿萼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色发白:“姑娘,不好了!方才……方才我去小厨房取点心,听见刘妈妈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好像提到了……提到了‘木盒’、‘玉佩’什么的!”
沈玉纯握着书卷的手猛地收紧,眸色一沉。
刘妈妈?木盒?玉佩?
她果然与那木盒有关!
“他们还说了什么?”沈玉纯压下心头的波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我……我没敢多听,那男人看着凶神恶煞的,我怕被发现,就赶紧跑回来了。”绿萼声音发颤,“不过我好像听见刘妈妈说……说‘再等几日,定会拿到手’,还说……还说‘不能让白景珩知道’。”
沈玉纯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过,思绪飞速运转。刘妈妈要拿木盒?她不是早就知道木盒在哪吗?为何还要等几日?难道她有什么顾忌?
而那个陌生男人,又是谁?与刘妈妈是什么关系?
“此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包括青禾。”沈玉纯沉声吩咐道,“你也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绿萼虽不明白其中的关节,却也知道事情不简单,连忙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绿萼走后,沈玉纯起身走到西厢房,从床板下的暗格里取出那个木盒。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信纸和半块玉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低估了这木盒的分量。
刘妈妈处心积虑要拿到它,沈嬗和白景珩又对它讳莫如深,甚至不惜派人监视自己……这木盒里的秘密,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惊人。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白景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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