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灯火被夜风吹得明明灭灭,映着满室狼藉。被制服的陌生男人跪在地上,头颅低垂,脊背却仍绷得如拉满的弓。白景珩死死攥着那只木盒,指节泛白,指腹掐进盒面的纹路里,仿佛那不是救命的浮木,而是索命的枷锁。
“说!是谁派你来的?”白景珩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他明知答案或许就在眼前,却偏要撕开这层薄纸,仿佛这样就能拖延那必然到来的结局。
男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沈玉纯立在廊下,月光落在她素色裙裾上,泛着冷白的光。她望着屋内仓皇失措的身影,听着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想来是白大爷与沈嬗闻讯赶来了,唇角那抹极淡的笑意,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景珩!出什么事了?”沈嬗的声音带着哭腔,人未到声先至。她跌跌撞撞冲进西厢房,一眼便瞧见地上的男人和白景珩手中的木盒,脸色瞬间褪尽血色,腿一软便要倒下,被身后丫鬟死死扶住。
紧随其后的白大爷面色铁青,他刚从朝中受了气,回府又撞见这等事,胸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这是怎么回事?深夜入宅行窃,还敢闯到表姑娘院里来?”
白景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那木盒像烙铁一般烫着手,烫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射向沈嬗,声音嘶哑却清晰:“沈姨娘,事到如今,你还要瞒下去吗?当年若不是你贪慕富贵,背弃承诺,怎会有今日的祸事?”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沈嬗浑身一颤,厉声尖叫:“你胡说!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男人冷笑一声,“那这半块玉佩,你总该认识吧?”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与白景珩手中木盒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拼在一起,组成一个完整的“景”字。
白大爷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又看看白景珩,再看看沈嬗,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眸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这……这是……”白大爷的声音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
“回大爷的话,”男人豁出去一般,朗声道,“小人是前户部侍郎府中的侍卫。我家大人虽因罪流放,却从未忘过沈姨娘。这玉佩,是当年沈姨娘与我家大人定情之物!而白公子……”他看向白景珩,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怜悯,“其实是我家大人的亲骨肉!”
“轰——”
这句话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滔天巨浪。
白大爷猛地看向白景珩,又看向沈嬗,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竟直直向后倒去。
“老爷!”
“大爷!”
屋内顿时一片混乱。
沈嬗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口中喃喃着:“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白景珩站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脸上血色尽褪,眼神空洞。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白家嫡子,是未来的希望,却没想到竟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那些年的意气风发,那些年的野心勃勃,在这一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沈玉纯缓缓走进屋,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她走到沈嬗面前,蹲下身,声音轻柔得像羽毛,却字字诛心:“姑母,这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掩盖的秘密?为了这个秘密,你利用我,毁我清白,甚至不惜逼我嫁给陌生人……值得吗?”
沈嬗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沈玉纯:“是你……是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一直在算计我!”
沈玉纯浅浅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你利用我的天真,践踏我的真心,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这时,老太太和李氏、袁氏也闻讯赶来了。听闻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袁氏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沈玉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位沈表妹,看似柔弱,实则心思深沉,怕是从一开始,就在等着今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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