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沈府
沈府后花园的蔷薇开得正盛,泼泼洒洒,织就一片绚烂的锦缎。暖风拂过,落英缤纷,沾了些在青石板路上,平添几分诗意。
然而,这片雅致景致中,却弥漫着一股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戾气。
假山旁的空地上,一个身着青色比甲的小丫鬟正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她面前,站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女。少女不过十五六岁年纪,生得极美,眉如远黛,眸似秋水,肌肤莹白如玉,正是沈府嫡出的三小姐,沈玉纯。
只是,那双眼本该含着天真烂漫的眸子,此刻却淬着冰,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嫌恶与不耐。她脚下的绣鞋,正碾着一方摔落在地的白玉砚台,砚台已碎成数片,墨汁溅开,污了她裙角的缠枝莲纹。
“霜降,”沈玉纯的声音清泠泠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这方‘流云’砚,是父亲前日从江南为我寻来的,你说,该如何罚?”
名为霜降的丫鬟早已泪流满面,磕头如捣蒜,声音哽咽:“三小姐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脚下打滑,才、才摔了砚台……求小姐开恩,求小姐开恩啊!”
“不是故意的?”沈玉纯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阴寒,“在沈府当差,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能抵消过失么?我看你是仗着母亲平日里疼你几分,便忘了自己的本分!”
她说着,抬脚便朝着霜降的心口踹去。霜降本就跪着不稳,这一脚来得又快又狠,她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撞在假山石上,额角顿时渗出血来。
“拖下去,”沈玉纯收回脚,嫌恶地瞥了眼裙摆上并不明显的墨渍,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掌二十嘴,再罚去柴房待三个月,好好学学规矩。”
“小姐!”霜降惊恐地睁大眼睛,二十掌嘴,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柴房更是潮湿阴冷,三个月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她挣扎着想去抓沈玉纯的衣角,却被旁边的婆子死死按住。
“三小姐的话,你也敢不听?”领头的婆子厉声呵斥,示意手下人将霜降拖走。
霜降的哭喊声渐行渐远,沈玉纯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转身理了理衣袖,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下人,冷冷道:“谁若再敢坏了我的东西,或是怠慢了差事,霜降便是例子。”
众人皆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位三小姐,是丞相夫妇的心头肉,自小娇惯着长大,性子骄纵狠绝,府中上下,谁不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触了她的霉头。
沈玉纯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正欲转身回房,却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劝阻:“沈妹妹,手下留情。”
沈玉纯脚步一顿,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浅碧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身姿纤细,眉目清秀,正是叶侍郎家的四小姐,叶禾吟。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像是刚从外面来。
叶禾吟见沈玉纯看来,脸上露出一副悲悯的神情,轻轻福了一礼:“方才路过,恰巧看到妹妹在责罚下人。那丫鬟虽有错,却也罪不至如此吧?妹妹素来心善,何必……”
“心善?”沈玉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挑眉看向叶禾吟,眼神锐利如刀,“叶四小姐这是在教我如何管家?还是说,我沈府的事,也轮到你来置喙了?”
叶禾吟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微微一滞,随即又鼓起勇气,柔声道:“妹妹误会了,我并非多管闲事,只是……只是那丫鬟哭得实在可怜,二十掌嘴,还要去柴房待三个月,未免太……太残忍了些。”她说着,眼中竟泛起了水光,仿佛那责罚是落在了她身上一般。
沈玉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叶四小姐倒是菩萨心肠。只是不知,你这菩萨心肠,是对着我沈府的下人,还是对着我沈玉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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