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纯罚了霜降,又冷斥叶禾吟一事,未过半日便传遍沈府。众人虽不敢明言,暗地里却各有盘算。或有同情霜降者,或有暗骂叶禾吟多管闲事者,然更多人对这位三小姐愈发谨慎敬畏——毕竟,谁也不愿成下一个“霜降”。
暮色四合,沈玉纯正临窗翻棋谱。窗外月上柳梢,清辉遍洒,映得她侧脸轮廓柔和些许,褪了白日锋芒,倒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娴静。
贴身丫鬟晚晴端来冰镇银耳羹,轻声道:“小姐,刚炖好的银耳羹,加了您爱吃的冰糖莲子,您尝尝?”
沈玉纯抬眸,目光落在晚晴微垂的脸上。这丫鬟是母亲赵清让亲选,手脚麻利,性子沉稳,跟着原主多年,算是府中少数能得几分信任的。她接过白瓷碗,淡淡道:“放着吧。”
晚晴将碗搁在窗边小几上,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小姐,方才听小厨房婆子说,叶侍郎府来人了,好像是……三姨娘被叶大人罚了,禁足院里,连晚饭都没给送。”
沈玉纯执棋的手指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她自然知晓缘由。叶禾吟回府后,少不了在叶侍郎面前哭诉今日“委屈”,将自己塑成好心劝诫反遭恶语相向的受害者。叶侍郎本就忌惮沈家权势,听闻女儿险些得罪沈府嫡女,迁怒生养她的三姨娘,倒也合他趋利避害的性子。
“与我何干。”沈玉纯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件无关琐事,“叶府家事,轮不到咱们议论。”
晚晴应了声“是”,不敢再多言,只心里暗暗咋舌——三小姐这性子,是真半点容不得旁人置喙,叶四小姐这次,怕是真把她得罪狠了。
沈玉纯却没再看棋谱。她指尖轻敲棋盘,脑海中浮现叶禾吟白日里那双淬了怨毒的眼睛。前世,正是这份被压抑的恨意,成了叶禾吟与沈明野勾结的导火索。他们一个恨她骄纵,一个怨身份卑微,便借着这股戾气,一步步将她和沈家拖入深渊。
“晚晴,”沈玉纯忽然开口,“去看看,沈明野在哪。”
晚晴愣了下,还是应声去了。沈明野虽是管家之子,但因沈丞相特许冠了“沈”姓,在府中地位比寻常仆役高些,平日里负责打理府中采买事宜,也算有些体面。只是府里主子们,大多不将他放在眼里,尤其是原主,更是时常对他呼来喝去。
不多时,晚晴回来回话:“回小姐,沈管事在西跨院账房里核对这个月的采买账目呢。”
沈玉纯“嗯”了一声,端起银耳羹,慢条斯理舀了一勺。冰凉滑腻的甜意漫过舌尖,却压不住她心底翻涌的寒意。
西跨院离她住处不算近,平日里她断不会去那种地方。但今日,她却想去“看看”。
“备车,”沈玉纯放下瓷碗,语气不容置疑,“去西跨院。”
晚晴吓了一跳:“小姐,西跨院那边简陋,又是管事们办公的地方,您去那里做什么?若是有吩咐,叫沈管事过来便是了。”
“我想去哪,还需向你报备?”沈玉纯抬眸,眼神冷冽。
晚晴心头一凛,连忙低头:“奴婢不敢,这就去备车。”
沈府马车平稳舒适,不多时便到西跨院门口。沈玉纯撩开车帘,只见眼前是处朴素院落,几间青砖瓦房,院里种着两棵老槐树,树下堆着些账本杂物,与前院的精致雅致判若两地。
账房窗户开着,昏黄烛火透出,隐约能看到里面伏案书写的身影。
沈玉纯没让下人通报,径直走了过去。
账房内,沈明野正低头核对着账目,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声响。他穿着件半旧青布长衫,头发束得整齐,侧脸线条利落,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
“沈明野。”
清冷女声在门口响起,沈明野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沈玉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起身行礼,语气恭敬却疏离:“见过三小姐。”
沈玉纯走进账房,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账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旧纸味道。她走到桌前,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声音平淡:“账目核对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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