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野与叶禾吟的算计接连落空,沈玉纯却未曾稍懈。她深知,此二人如暗处毒蛇,稍一松防,便会遭其反噬。白日里,她照常打理府中庶务,将聚宝阁账目梳理得明明白白;偶与京中贵女应酬,言行间虽仍带疏离锐气,却再无半分骄纵,反添几分沉稳。
然至深夜,沈玉纯房中的烛火却常亮至天明。
晚晴端参汤入内时,见自家小姐正对孤灯,手中捏着一枚细针,针尾系丝线,线另一端悬着铜钱。她屏息凝神,手腕纹丝不动,任铜钱在眼前晃荡,眸光却锐如鹰隼,紧锁铜钱轨迹。
“小姐,已至三更,怎还不睡?”晚晴将参汤搁在案上,轻声劝道,“明日还要入宫给皇后请安,若熬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沈玉纯目不斜视,待铜钱彻底停稳,才缓缓松气,放下手腕。她抬眸看向晚晴,眼底虽有不易察觉的红丝,却依旧清明:“无妨,我再练片刻。”
晚晴望着她指尖那道新添的针痕——方才练针时手稍不稳,针尖便刺破皮肉,小姐却未皱半分眉,只随意用帕子拭了血,便又继续。
“小姐,何苦如此?”晚晴忍不住红了眼眶,“您是沈府嫡小姐,金枝玉叶,何必练这些苦功?”
沈玉纯取过案上伤药,自行处理指尖伤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她淡淡道:“金枝玉叶?若无自保之能,再金贵的枝叶,也不过是任人攀折的命。”
前世,她仗着身份骄纵,不学无术,连基本防身之术都不会,才被沈明野轻易算计,落得瘫痪下场。这一世,她不仅要护住沈家,更要让自己足够强——强到让那些豺狼虎豹,再不敢轻易觊觎。
这练针之术,看似寻常,实则练手稳、心稳、眼稳。日后无论下毒、施针,或是应对突变,皆缺一不可。其间苦楚,唯有她自知晓。
“晚晴,你记着,”沈玉纯处理好伤口,目光落于她身,语气郑重,“这世上,能靠得住的,唯有自己。旁人的宠爱庇护,或许能护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晚晴似懂非懂点头,只觉自家小姐仿佛一夜长大,身上那股狠劲,不仅对人,更对自己。
沈玉纯端起参汤一饮而尽。暖意顺喉而下,却驱不散四肢百骸的疲惫。她放下碗,又取过一本兵书,就着烛光翻阅。前世她对这些权谋兵法嗤之以鼻,如今却字字句句看得仔细——沈明野想借商途崛起,叶禾吟想靠父亲攀附权贵,她便要在他们最得意之处,亲手将其拽下。
而这一切,皆需足够的智谋与耐心。
几日后,皇后宫宴上,沈玉纯再遇叶禾吟。
叶禾吟今日着藕荷色衣裙,头簪东珠钗,瞧着比往日华贵些。只是眉宇间带郁色,想来是叶侍郎被参之事未平,她在府中日子难捱。
两人目光相接,叶禾吟眼中飞快闪过怨毒,随即换上温婉笑容,走上前:“沈妹妹,几日不见,瞧着清减了,可是身子不适?”
沈玉纯淡淡瞥她一眼:“托叶四小姐的福,我好得很。”
叶禾吟被噎了下,笑容有些挂不住,却仍强笑道:“妹妹说笑了。对了,前几日听闻沈管事伤了腿,不知如今好些了?”
沈玉纯心中了然——沈明野被顺昌赌坊的人打伤,定然没敢声张,只对外说伤了腿。叶禾吟此刻提起,无非想试探她的反应。
“不过些皮外伤,死不了。”沈玉纯语气冰冷,“倒是叶四小姐,还是多关心自家父亲吧。听说叶侍郎近日在朝堂上颇为不顺,想来叶府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话戳中叶禾吟痛处,她脸色瞬间煞白,却不敢发作,只能强忍怒意,低声道:“妹妹怎如此说话?家父之事,自有皇上圣断,不劳妹妹费心。”
“我自然费心不起。”沈玉纯轻笑一声,转身便走,懒得与她多言。
望着沈玉纯离去的背影,叶禾吟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嵌掌心。她怎也想不明白,那个昔日只会骄纵打骂下人的沈玉纯,为何变得如此棘手?不仅心思缜密,手段更是狠辣,连带着沈明野的计划都屡屡受挫。
“小姐,别气坏了身子。”身边红芍低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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