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纯将那份“削减军饷”的奏折放回原处时,指尖仍在微微发颤。北狄异动之际削减军饷,无异于自断臂膀,背后推动此事的人,其心可诛。
她转身去找沈朗川时,他正在书房核对账目。烛火摇曳,映得他鬓边白发愈发清晰。
“父亲,”沈玉纯开门见山,“那份削减军饷的奏折,您打算呈上去吗?”
沈朗川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此事由几位老臣联名提议,说是国库空虚,需暂借军饷填补赈灾缺口。皇上虽未明确表态,却也流露出几分意动。”
“赈灾缺口可以从其他地方筹措,为何偏偏要动军饷?”沈玉纯蹙眉,“北狄近来在边境频频挑衅,边关将士本就压力重重,此时削减军饷,只会寒了他们的心!”
“为父岂会不知?”沈朗川叹了口气,“可国库确实吃紧。江南灾情刚过,河工又需拨款,几位老臣咬死了‘军饷暂借’四字,说是待秋收后便归还,为父若强行反对,反倒显得不顾百姓死活。”
沈玉纯沉默片刻。这正是对方的阴险之处——用“赈灾”“河工”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作掩护,逼得沈家要么背上“不顾民生”的骂名,要么眼睁睁看着军饷被削减,坐视边关危机。
“那些联名提议的老臣,背后是谁的人?”她问道。
“多半是……二皇子那边的。”沈朗川压低声音。二皇子素来与太子不和,近年来在朝中培植了不少势力,行事愈发张扬。
沈玉纯心头一凛。二皇子此刻推动削减军饷,怕是不止为了打压太子(太子岳母家与边关将领素有往来),更是想借北狄之手制造混乱——边关一旦失守,皇上必然震怒,届时无论是负责粮草的沈家,还是与将领交好的太子,都难逃罪责。
“绝不能让奏折通过。”沈玉纯语气坚定,“父亲,我们必须找到反驳的理由。”
沈朗川看着女儿眼中的锋芒,点了点头:“为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国库空虚是事实,若无替代方案,怕是难以说服皇上。”
替代方案……沈玉纯脑中飞速运转。她忽然想起聚宝阁前些日子收过一批前朝的玉器,据说是某个没落贵族的私藏,价值连城。
“父亲,”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女儿有办法筹措赈灾款项。”
次日,沈玉纯亲自去了聚宝阁,将那批前朝玉器清点出来,又让人将自己的嫁妆中几件不常用的金银首饰、田产契约一并整理好,当众宣布:“沈家愿将这些财物悉数变卖,所得银两全部捐给江南灾区,以解燃眉之急。”
消息一出,京中哗然。沈家刚捐过半数家产,如今又捐出珍藏与嫁妆,这份“舍家为国”的举动,瞬间压过了“削减军饷”的议论。不少权贵见状,也纷纷效仿,捐钱捐物,赈灾款项很快便凑齐了。
联名提议削减军饷的老臣们见状,再也提不出异议,那份奏折自然而然地被搁置了。
沈朗川得知消息,对沈玉纯道:“你这一步棋,走得好。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堵住了悠悠众口。”
“只是权宜之计。”沈玉纯道,“二皇子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虽保住了军饷,却也彻底得罪了他。”
果然,没过几日,京中便传出流言,说沈家借“捐款”之名,暗中转移财产,还说沈玉纯变卖嫁妆是“作秀”,实则是为了讨好皇上。
这些流言虽未掀起大浪,却也让沈家多了几分非议。
沈玉纯对此毫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边关的动向。她让人给大哥沈亦安捎去一封信,提醒他留意北狄的动静,尤其是军中是否有二皇子的眼线。
沈亦安回信很快,信中说北狄确实在边境集结了不少兵力,且军中近来有几个校尉行事诡异,似乎在暗中打探粮草调度的消息,他已暗中盯上了这几人。
“看来,二皇子果然把手伸到了军中。”沈玉纯将信递给沈朗川,“若他与北狄勾结,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沈朗川脸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必须禀报皇上。”
快穿:玉碎纯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