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黄沙,狠狠抽在马车篷上,发出噼啪的脆响。前往边关的路,比沈玉纯预想的更难走——越往北,天地越显荒凉,偶有逃难的流民擦肩而过,个个面黄肌瘦,眼瞳里蒙着一层麻木的灰。
“小姐,前面就是雁门关了。”护卫掀开帘子,指着远处群山环抱中的雄关,“过了关再走三日,便能到军营。”
沈玉纯抬眼望去,雁门关城墙如卧龙般高耸,城头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果然不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名。只是城门口盘查异乎寻常地严苛,守城士兵皆神色警惕,握着刀柄的手不曾松懈,与往日记载中的从容截然不同。
“看来边关的气氛,确实紧张。”她低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密函,“把马车里的文书备好,我们低调过关。”
此刻她化名“沈玉”,对外只称是沈府派来给沈亦安送家书的远房表弟。文书是父亲沈朗川早已备妥的,盖着户部鲜红的印信,足以应付寻常盘查。
守城士兵仔细核验了文书,又反复打量她几眼——一身洗得发白的书生袍,眉目沉静,举止间不见丝毫慌乱,倒真像个赶路的读书人。确认无误后,终于挥手放行。
过了雁门关,地势愈发崎岖。这日傍晚,一行人在一处破败的驿站歇脚。驿站里只有个须发斑白的老驿卒,见他们进来,只是麻木地抬了抬眼,指了指角落里积灰的空房,再无多余言语。
沈玉纯让护卫轮流守夜,自己则独坐灯下,将连日见闻一一梳理:流民激增、关卡严查、途经粮站时瞥见的霉变粮草……种种迹象都在昭示,北狄南下的意图已昭然若揭,而二皇子的人,正在暗中煽风点火,加速这场风暴的来临。
夜半时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刺破寂静。沈玉纯骤然睁眼,屏息挪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外望去——两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围着他们的马车打转,手中似乎还攥着引火之物。
“想放火烧车?”她心中一凛,立刻吹灭油灯,对隔壁的护卫比了个手势。
护卫会意,悄无声息地摸了出去。那两个黑影显然没料到会被发现,刚要划燃火石,便被死死按住,嘴里塞进了破布。
沈玉纯重新点亮灯,走到两人面前。借着昏黄的光,看清他们是本地农户打扮,可虎口的老茧、眼底的凶悍,都透着练家子的痕迹。
“说,谁派你们来的?”她声音冰冷,手中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利落的圈。
两人只是挣扎,不肯吐露半字。
护卫见状便要动手,却被沈玉纯拦下。她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腰间的玉佩上,忽然轻笑一声:“这玉佩的缠枝纹,倒与二皇子府侍卫的佩饰很像。”
那两人脸色猛地一白。
“想烧了马车,让我葬身荒野?”沈玉纯步步紧逼,“可惜,你们打错了主意。”
她对护卫使个眼色:“废了他们的武功,扔去给守城士兵‘发落’。就说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北狄探子。”
护卫领命拖人出去,那两人惊恐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处理完刺客,沈玉纯再无睡意。二皇子的人竟追到了这里,显然行踪早已暴露,接下来的路,只会愈发凶险。
“明日起,弃车步行,绕小路去军营。”她对护卫道,“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接下来三日,他们翻山越岭,避开所有关卡与村庄,终于在第三日傍晚,望见了远处连绵的军营,旗帜在暮色中猎猎飞扬。
沈亦安已接到消息,亲自带人在营外等候。见沈玉纯一身男装、风尘仆仆地走来,他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前:“纯儿,你可算来了!路上没遇着危险吧?”
“大哥放心,一切安好。”沈玉纯卸下伪装,露出女儿身,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只是二皇子的人追得紧,我们绕了不少路。”
沈亦安脸色一沉:“果然是他。军中的事,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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