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草木清气,狠狠掐在颈侧。那力道带着绝对的掌控,嵌在皮肉里的碎片边缘锋利地硌着皮肤,仿佛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地割开她的喉咙。
窒息感并非来自物理的压迫,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炸开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惧洪流。虞清桐浑身僵硬,如同被钉在软榻上,瞳孔缩成针尖,倒映着沈星回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褪去了所有温顺的伪装,戾气横生,像从地狱爬出的修罗。他眼底翻涌的,是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风暴,是毫不掩饰的毁灭欲和一种被彻底触怒的、近乎疯狂的占有。他的拇指,沾着温热的血和冰冷的药液,在她颈侧脆弱的动脉上缓慢地、狎昵地摩挲。
“嗯?告诉我,师姐……”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把我推给孟西洲?”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虞清桐的耳膜,刺穿她摇摇欲坠的理智。推给孟西洲?撮合?她所做的一切,在他眼里,竟成了迫不及待地将他“推”给别人?这荒谬的解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恐惧的浪头将她彻底淹没,连挣扎的念头都被碾碎。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这窒息般的恐惧和冰冷的杀意彻底吞噬时,沈星回掐着她脖颈的手,力道突然微妙地松了一瞬。并非放过,而是一种更深的、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俯视。他俯得更低,灼热的、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几乎喷在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不再是仅仅盯着她的眼睛,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缓缓下移。掠过她因恐惧而微微张开的、失血的唇,掠过她剧烈起伏的、单薄得可怜的胸口,最后,死死地、钉在了她因为方才挣扎而微微散开的衣襟领口!
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滚烫的穿透力,仿佛要烧穿那层薄薄的衣料!
虞清桐猛地一个激灵,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低头——
衣襟微敞的领口下,靠近锁骨末端的位置,一片白皙如冷瓷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枚小小的、殷红如血的印记!
那并非伤痕,也不是胎记。它的形状极其规则,像一滴凝固的血珠,又像一颗精心点染的朱砂痣。红得刺目,红得妖异,嵌在冰玉般的肌肤上,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亵渎的对比。
虞清桐浑身血液瞬间倒流!这红痣……她记得!梦里,她被沈星回一剑穿心,濒死之际,模糊的视线最后捕捉到的,除了胸前那个恐怖的血洞,就是沈星回俯视她时,锁骨下方,贴近心脏的位置……那颗一模一样的、小小的、殷红如血的痣!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形状!
轰——!!!
仿佛九天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开!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所有的恐惧和挣扎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撕裂、粉碎!时间凝滞,空间扭曲,只剩下那颗锁骨的殷红,像地狱之门上滴落的血,牢牢地钉在她的视野里,也钉在沈星回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滔天巨浪的黑眸之中!
是他!梦里那个冷酷无情、一剑洞穿她心脏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掐着她脖子、眼底翻涌着疯狂戾气的沈星回!
不是错觉,不是臆想!那颗致命的红痣,就是跨越了虚幻与真实、梦境与现世的铁证!
“呵……”
一声极轻、极冷,带着无尽嘲讽和某种尘埃落定般了然的笑声,从沈星回的喉间逸出。
他掐着她脖颈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迫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更加清晰地暴露着那枚刺目的红痣,也让她更近、更无处可逃地迎向他眼底那片骤然掀起的、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风暴!
那风暴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最后一丝伪装的温顺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扭曲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兴奋?还是毁灭前的极致快意?
他另一只沾满鲜血和凝魄髓、嵌着碎片的手猛地抬起,却不是攻击。带着血污的手指,极其粗暴地、狠狠地扯开了他自己青色弟子服的衣襟!
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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